阚万林脸上大红,急忙将两条鼻涕龙重新纳须弥于芥鼻子,看得众人无不心惊佛法无边,众生普渡。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阚万林心如鹿撞,控制好了气息向上拱手大声道:“元首,女真强盗追不得!”
现在的阚万林象是在和自己的尴尬赛跑,好象话说得强硬些,语速迅烈些,就能把方才惊龙双显的尴尬甩开半边街一样。
听平日和气圆满的阚万林把话说得如此咬铜嚼铁,众人皆是暗暗称奇,当下西门庆问道:“为何追不得?”
阚万林展开手中的地图道:“元首、众位上眼——从女真强盗们杀戮劫掠的地方来推算,这些家伙是顺着这条线儿在逃,要追上那些女真强盗,只有一路向北。可是越往北就越冷,可恨我们江南人不中用,来十个人就倒下十个人,不但帮不了忙,还拖累了其他弟兄,如果再向北,气候再寒,各位虽然多是北方人,也未必能抵抗得住吧?那时头痛脑热发作起来,军粮不济,人地生疏,是覆军亡将之道!因此小弟才要力排众议——这北追之计,万万使不得!元首三思,众位三思啊!”
众人听了,都皱起了眉头。阚万林说得不错,故宋政和元年(一一一一年,也就是西门庆穿越的那一年)时,冷到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太湖竟然全部结冰,冰面厚实得甚至可以行车,湖中洞庭山的柑橘全被冻死,然后就象官员贪腐的水平一样,一年更比一年强。现在虽然是暖春了,但越往北走,气温越低,联军的补给线除了军粮马料之外,又加上了棉衣的运输,因此显得额外吃紧。
往前推进,收复失地是可以的,但若想追亡逐北,将那些女真强盗一网成擒,斩尽诛绝,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力不从心之下勉力为之,就是军事上冒险,而这种冒险十有捌玖没什么好下场。
阚万林虽然忙着泡美眉,但他犀利的眼睛还是没有冷落了军事方面,就好象后世的父母官,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两手都要抓,两头都要硬,铁棒磨成绣花针时,方能称得上是有职称而且称职的人民公仆。
西门庆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么多人中,总算还有一个头脑清醒的,虽然这个头脑清醒的家伙吸溜着两条大清鼻涕,白瞎了他那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好汉脸膛了……
耶律敖鲁斡听着阚万林讲说分明,心下暗呼惭愧。辽国的子民被杀戮,他心下痛入骨髓,仇恨一时蒙蔽了少年人的理智,不及细思,就想纵兵狂追,图逞一快,现在细想,不由得对那后果矍然心惊起来。
阚万林想得到的,梁山讲武堂出来的一堆老兵宿将难道没想到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提议轻骑逐北者是西门庆,对于元帅,大家伙儿早已没有质疑的心思,只剩服从的本能,反正只要元帅提议穷追,那肯定就有制胜的手段。
果然,就听西门庆笑向阚万林道:“北风,难得你想得周全,的是大将之材。但是——我早已伏下了一着暗棋,定然要致这些女真强盗于死地!”
众人一听,无不精神大振。这正是:
善闭幽门通活路,能开死地做生天。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