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蹊跷在哪里?宋江吴用四下里广派探马,却也逡巡不出来。二人商量之后,往中军禀过晁盖,将兵马屯驻在一处小高地上,聚众人议事。
中军大帐里,众头领听到一千余人,三四百匹马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无人称奇道怪,倒是栾廷玉道:“莫不是单将军、魏将军他们中了官军的埋伏?”
吴用摇头道:“也不对啊!如果中伏交兵,怎么的也应该留下些鲜血尸首、死马破旗什么的,可是——道上甚么也没有!”
又有人猜测:“莫非这些新来的弟兄不认识道儿,走岔了路?”
立时便有人反驳:“放甚么屁?咱们梁山已经有伏路的弟兄接住他们了,怎会再把人带到岔路上去?”
正扰攘间,突然听前军一阵鼓噪,好似炸了马蜂窝一般,然后就是一个传令的小兵气急败坏地扑进帐来,一头跪下,大叫道:“启禀宋元帅、吴军师,大事不好了!”
宋江偷眼看了下晁盖和西门庆,紫棠色的脸上微露红晕——前些日子西门庆梁山挂帅,掌了兵符印信,宋江好生眼热,于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命令自己练出的子弟兵喊自己宋元帅,也过一把干瘾。没想到报信的这厮忒没眼色,居然当着大家的面儿喊出来了。
幸好宋江的脸皮够黑够厚,虽然铺了一层羞臊的红,一时半会儿的倒还显不出来——这就是黑人的优越之处。
当下道貌岸然地咳嗽一声,硬起脸皮故作镇静地道:“何事惊慌?”
那传令兵道:“在咱们前军阵前,突然来了一个花不溜丢的大妞儿,这小娘儿们口出狂言,要见西门头领,众兄弟听了不服,言语中不免就放肆起来,谁知那臭丫头抬手就打,也不知她使的是甚么功夫,只在眨眼之间,打了一百多人的耳光,有弟兄连槽牙都被她打下来了!”
宋江一听,拍案而起:“反了!反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竟然敢打老子的人,还把我及时雨宋江宋公明放在眼里吗?”
王矮虎应声直跳了起来:“哥哥且歇怒气,待小弟往前军去,就擒了那妞儿来,也让她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这货自上了梁山后,被西门庆兜头狠狠地打压,几番出乖露丑,气势已大不如前。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今日一听到有美貌大姑娘来了,他马上就又骚情起来了。
宋江点头道:“还是兄弟挺我!你这便往前军去,多带人手,将那女子给我生擒了来!”
王矮虎大叫一声:“得令!”兴冲冲正要出帐,却听西门庆一声喝:“慢!”
宋江和王矮虎心下都是一凛:“西门庆这厮,又要挑理了吗?”却听西门庆冷着脸问那传令兵道:“你与我实说,前军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传令兵一看到西门庆转世天星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马上就怂了,战战兢兢地道:“那姑娘来到咱们军前,说要求见众位头领。前军队里号称兵王的林枫兄弟就道,要咱们通报可以,需有跑腿钱,没钱时,上来让他摸两把也够了。众人听了嬉笑,又有二兵王叶枫兄弟唱起来——姐儿生得漂漂的,两个奶球翘翘的,有心上前摸一把,心里觉得跳跳的……”
此时帐中还有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铃涵四个女头领,听了传令兵的招供,尽把脸沉了下来,心中都道:“宋江那黑厮练出来的都是一帮什么杂碎啊?没的丢了梁山的脸面!”这正是:
将骟待有淫材出,各领粪骚一两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