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坐在栏杆上,看见楼下进来两个青衫女子,轻轻地笑了。
不知何时,换了一张脸的公孙艳走过来,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你又笑什么?”
残星微转过头,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又?”
公孙艳穿了一件深紫色的丝绸绣花裙子,扮作一个美艳的少妇,懒懒地把手臂搭在栏杆上,趴在那里:“每进来一个女子,你就笑一下。”
残星笨拙地抓着栏杆,慢慢往下爬,嘴里还调笑着:“嘻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公孙艳不置可否,看着楼下的女子问道:“你不会武功?”
残星已经从栏杆上爬下来,拍拍粘在身上的灰尘,说:“嗯,以前没想着学。”
“以前没想着,那现在呢?”
“现在?”残星笑了一下,“现在觉得不会武功好像不行呢,以后会学吧。”
公孙艳猛地转过头来,浅棕色的眼珠盯住了她,低低地问:“你为什么要学武功呢?”
“保命。”清清淡淡两个字说完,只留给公孙艳一个小小的浅灰色的背影。
保命。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答案。
残星回到房间,发现房间早已有了一个人——沧澜印。
挑眉:“怎么,右护法不为晚上的开宝大会准备准备?”
沧澜印低下头,眼神清冷如薄冰:“你会怎么做呢?”此言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一直都是运筹帷幄,占尽先机的,可眼前的这个只有六岁大的小鬼,居然看不透?
“到了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一向波澜不惊的沧澜印竟也暗自着急起来,他沉声提醒道:“别忘了你在教主面前立下的誓言!”
“多谢护法大人提醒。”不以为意地笑笑,旋即讶然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那口气,俨然像是在轻声责备少不更事的弟弟一般。
于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说完她恍然大悟般地补了一句,“二十二了。”
确实比严晶小一岁。
沧澜印撇开头去,脸色微窘。
门外突然吵闹起来,隐约可以听到公孙艳清亮的声音:“邪绝前辈……”
残星冲沧澜印努努嘴:“你师叔来了。”说完也不去看沧澜印的表情,直接倒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今天晚上,好戏才将开场呢。
睡了大概三个时辰,外面站着的侍从敲门进来。残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起来,死死盯住了站在床前的那个侍从的眼睛,满脸期待。
那侍从悄声说道:“一切按公子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残星邪肆地笑了。
出了客房,从栏杆上望出去,可以看见整个大堂,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叮咚一声铃响过后,宝贝一件件地被搬上大堂中央的高台,不过大家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兴致并不高。
这些金珠宝贝对于江湖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这只是第一批,开胃菜而已。
其中的一只玉埙通体碧绿,小巧精致,甚是可爱,勾起了残星的兴趣。于是她假公济私,花了逆天教五十两银子,把玉埙收入了自己的腰包,美名其曰为盗舞钗打掩护。
第二批是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九龙鞭、霓虹剑、霜刃……什么刀枪棍棒的,被吹嘘得神乎其神,那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使得本届开宝会迎来了第一次哄抢高潮。
残星坐在沧澜印身边,兴致颇高地把玩着刚到手的玉埙,全然不顾一旁的沧澜印心不在焉。
整个大堂上,心不在焉的又何止他一人。扫视全场,眼光匆匆掠过不远处的邪绝——那个见过真正舞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