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不语,突然心念一动,转身回到座位上道:“杨筱之,你知道我朝的水运仪象台吗?”
在北宋哲宗元佑十一年(1088年),时任吏部尚书兼侍读学士的苏颂和吏部会史韩公廉等人研制成一种大型仪器设备“水运仪象台”,这台仪器是一部复杂的机械装置,整个机械系统是利用漏壶流水作动力,使仪器经常保持在一个恒定的速度,和天体运行保持一致。又通过一套复杂的齿轮系统获得所需要的各种运动,从而达到既能演示天象,又能以多种形式计时、报时。人把这种仪器称为“天文钟“,后世的钟表就是从这里演变出來的。
“知道。在下曾经在一本名叫《新仪象法要》的书上见过,这实为我朝之壮举啊,要是能够看上一眼实物就好了。”杨筱之有些羡慕也有些失落道,“在下之机器人远远无法相比也。”
水运仪象台是集国家之力发明出來的,当然不是杨筱之单枪匹马可以比拟的。
“杨筱之,你觉得你的机器人和这仪器相比,差在何处?”
“先生,在下仔细研究过《新仪象法要》,对于齿轮装置的运用,在下认为并不逊之,至于差别,在下以为有三点,一是水运仪象台构思之宏伟非我可及,二是仪器之精准也非我力所及,三是我也沒有这么多精致的齿轮。”
我听到第三点笑了起來:“所以你想加入临安大学,依托大学的财力完成你的梦想?”
“是,除了财力还有一点,在下听说大学里有很多能人,于是想借助集体之力,将在下的机器人做得更好。”
“好,那就进入大学吧,试用期三个月,具体事情这位沈先生会告诉你。我给你的项目不是机器人,而是钟表。”
“钟表?是什么?”
“简单而言,钟表就是一种用重锤或弹簧的释放能量为动力,推动一系列齿轮运转,借擒纵调速器调节轮系转速,以指针指示时刻和计量时间的计时器。像刚刚我们说道的水运仪象台,还有浑天仪等就含有计时的功能,只是体积大,造价高,根本不适用。我所说的钟表则要小上很多,对了,全觉下课了吗?要是下课了,我们就一起去实验室再议。”
沈逸秋道:“估摸着该下课了。”
我笑道:“要是有了我所说的钟表,就能相对准确地判断时间了。”
在1283年的英格兰,一座修道院里就出现了史上首座以砝码带动的机械钟。紧接着,在13世纪的意大利北部,一群僧侣建立了钟塔。现在是1265年的大宋朝,无论科技还是经济都要领先于西方,再加上我这个穿越者,怎么都该能够研制出世上第一台机械钟吧?
“公子,回來了?”全觉道。实验课已经结束,实验室里只剩下郑思肖还在向全觉请教什么问題。
“恩,全觉,我们一起來聊聊钟表这个新项目。”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道。
“是,公子。”
“全先生,学生能一起听吗?”一旁的郑思肖道。
我知道临安大学的学习氛围开放,除了自己的专业外,可以随时旁听其它专业的课程,同时在业余时间还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科研项目,只要项目负责人认可,便可成为其助手。当然,类似枪炮之类的秘密项目则是不对学生公开的,尽管这些学生都有身份凭证,而且经过户部的核实。
全觉见我点头,便对郑思肖道:“好。”
我讲述道:“钟表是由原动系、传动系、擒纵调速器、指针系和上条拨针系等部分组成。机械钟表的原理大致是,利用发条作为动力的原动系,经过一组齿轮组成的传动系來推动擒纵调速器工作,再由擒纵调速器反过來控制传动系的转动速度,传动系在推动擒纵调速器的同时还带动指针机构,传动系的转速受控于擒纵调速器,所以指针能按一定的规律在表盘上指示时刻,上条拨针系是上紧发条或拨动指针的机件。”
讲完后,我见众人都不明白,又道:“全觉,拿纸笔。”
我在纸上画出了简单的挂钟传动示意图:“这是钟表的一种,你们看,这是钟摆,这是齿轮组,这是指示针。”
“先生,这些齿轮组似乎并不算复杂。”对于齿轮极为敏感的杨筱之道。
“恩,钟表的齿轮原理并不复杂,关键是其精准度。不过,这只是最简单的,如果以后要做到精确到一个字,甚至更少字时,其齿轮组就会相当复杂了。”
全觉对于这种奇巧的小玩意十分擅长,看了会图纸问道:“公子,这个钟摆该怎么弄?”
“全觉,具体细节我就说不好了,这点正是需要你们去做研究,我只能告诉你,钟摆的摆动时间是不变的。好了,其余的就交给你们了。杨筱之,这个钟表项目就交给你,这个项目就是你试用期的考題。全觉,你负责指导。”
“是,公子。”
“是,先生。”
全觉和杨筱之同时回答道。
我离开时隐隐约约听见郑思肖的声音,“全先生,刚刚哪位先生是谁?似乎学问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