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山林中,百里轻霜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片昏暗。凉凉的夜风吹在脸上,有些疼。昏黄的火把在晚风中摇曳着,投下片片斑驳。微微蹙眉,她这是在哪里?刚刚只觉得眼前一晃,后面发生的一切就都不得而知了。
水眸半眯,迎着昏暗的火光,她好像看到正有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缓步走来。那个人是谁?她无力地眨眨眼,就是看不清楚。
南宫锦被人引至此处,那人便在没有了任何踪迹。本想打道回府,为明天的比赛做做准备。忽然,一抹白色映入眼中。细长的眸子蓦然瞠大,怎么是她!
百里轻霜被人绑在一个高高的架子上,身下堆满了干柴。空气中弥漫着酒的味道。
南宫锦身形一闪,人就已经落在了百里轻霜面前。冷邪妖冶的脸上有着微不可见的讶异。“怎么是你?”
百里轻霜双手被狠狠地绑缚在木架上,勒得很疼很疼,感觉都勒到肉里了。但仍旧强忍着,不肯让南宫锦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咬咬唇,冷哼:“太子殿下何必假惺惺,既然把我绑来了这里,又何必如此一问,难道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吗?”
“你说什么?”南宫锦挑眉,若有所思。他方才正在打坐,忽然有个黑衣人闯了进去,然后就把她引来这里了。很显然,这又是一个阴谋。
究竟是谁,如此处心积虑,和他过不去呢?
忽而邪魅一笑,“小娘子说的是,本太子就喜欢小娘子这股聪明劲儿。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冷了几分,“做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聪明比较好。你说呢,小娘子?”
“哼!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本太子怎舍得呢?”南宫锦头微侧,笑意不减。
“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南宫锦说得可是实话,这个时候,遇见她,还真是个意外收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如果说,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将你藏起来,明天轩辕辰可还会去参加比赛?”
“哼!卑鄙无耻!”百里轻霜啐道。使劲挣扎了几下,绳子勒得更紧了。
嘶——
不由倒抽一口气,钻心的疼。真是该死!都怪她太大意!才会被人抓来这里。
看出了百里轻霜的异样,南宫锦眸光深沉了几分,缓缓道:“要不要本太子救小娘子下来?”
“哼!不用你假惺惺!”
“小娘子怎可如此不识好歹呢?”
“对于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本姑娘无话可说!”
“黄鼠狼给鸡拜年?”南宫锦眸光越发深邃,“原来小娘子是鸡啊——”
“你才是鸡!”百里轻霜吃瘪,暗咒自己一时心急,竟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似乎没有看到百里轻霜的懊恼,南宫锦继续说道:“本太子是鸡?那公鸡和母鸡,岂不刚好是一对儿?咱俩还真是有缘啊,小娘子!”
“……”百里轻霜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张张嘴,愣是气结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轩辕辰的油嘴滑舌她一早就领教过无数次了,只是没想到这南宫锦竟也如此……可恶!
“之前就知道下娘子家里是开养鸡场的,的确和鸡……有缘……”注意到挂在百里轻霜腰间的圆滚滚的东西,南宫锦邪笑。火上浇油!
“……你去死!”半晌,百里轻霜就只别出这么三个字来。
话音刚落,一枚暗器破空而来。速度之快,甚至连站在一边的南宫锦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架子旁边的火把晃了晃,陡然跌落进泼了酒的干柴上。
大火迅速蔓延,转眼将百里轻霜吞噬。南宫锦心中大骇,大手一挥,试图将火势吹散。岂料,那火不但没有散去之意,反而越烧越旺。灼热的温度扑面逼来,生生地将他逼退到十步之外。
“该死!”低咒一声,高大的身躯一跃而起,试图从空中冲进火中。岂料那火竟像是长了眼睛,无论他从哪个方向过去,势必都会瞬间暴涨迎上他。
几次尝试之后,南宫锦无奈落地,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不知道是因为心急的缘故,还是被火炙烤所致。细长的眸子里墨色流转,紧紧地盯着被大火吞噬的那抹白色。垂在身侧的大手不觉紧握起来,入肉三分而不自知。
百里轻霜被突如其来的大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升腾起的浓烟呛得险些晕了过去。她用力挣扎着,绳子勒进肉里,鲜血顺着手腕留下,滴在腰间的那只蛋上,缓缓地深入进去,直至消失不见。
“该死的南宫锦,居然敢烧我!”百里轻霜低咒。
南宫锦低敛眉目,掌心一挥,一股强大的真气自体内迸射而出。明天就是最后比赛的日子,按理说他不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如此耗费力气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眼看着她被大火包围,他的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真气凝聚成风,以狂扫天下的高傲姿态扫向熊熊燃烧的烈火。火势被一股强烈的气压压向一边,像一条条长长的火龙,在夜空下肆意游走。然而,不论南宫锦怎么努力,那股邪火总会在瞬间恢复原状。
南宫锦不服气,颀长的身姿婉若游龙,游走在火圈之外,不停挥动掌风。黑袍猎猎,在风中鼓动着,飒飒作响。
百里轻霜被忽东忽西的大火折腾得不行,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咳咳……你快停下,你这样,我死得只会更快!咳咳……咳咳咳……”
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