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头向下看,上万名部曲东一堆,西一群的高高举起武器跪倒在地面,另有少数人向各个方向奔逃,数十队五十人一组的骑兵正在追赶收拢他们校园全能高手。间杂在其中的,则是死姿各异,数量不算太多的尸体,细细一分辩,大多数为盔甲齐整的府卫,而脸孔,由于距离较远却看不大清楚。至于军中的灵魂,幡旗!早已不见了踪影,竟没人注意到何时倒了下来。
城头上的众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原以为这会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攻防战,却没料到,甫一接触便分出了胜负。战斗过程毫无花假,骑兵冲锋中规中矩,也没什么眼花缭乱的战术,就这样结束了?不少人连连晃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的揉着眼睛。
“将军,文君恭喜您取得大胜,同时也大发横财!当然了,还有袁彦道,文君也要恭喜你,你跟在将军后面可是捞足了油水啊!”
庚文君的清脆声音令陷入迷糊的一干人等回到了现实当中。
袁耽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手握三千金,将令他此生再无所惧!不自觉的,他又想起了云峰曾与他提过的赌场,番子、骰宝、转轮盘、牌九等无数种新奇的赌博方式令他神往,如今手上有了钱,是不是自已也开个赌场过过瘾呢?
郗鉴、温峤等人的面色却难看起来,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无奈,正如荀灌娘猜测,他们的心里已隐隐生出悔意,你说好好的把这人给招来干嘛?这下惹了大麻烦了吧?
王导则凭空暗感不妙,他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可能性,假如在王敦起事之前还没法暗算到云峰,那个时候的后果....?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与称帝相比,王导更加看重的还是家族利益,说句难听话,假如王敦受禅成功。得益最大的还是王含、王应等直系亲族,而王导这一系与王敦是从兄弟关系,稍微远了些。事情可为。他不介意顺水推舟,如不可为,王导就需要好好的斟酌一番了。
而钱凤,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城头下的骑兵看似战术简单,直来直去,但是他明白,越简单往往越有效,相应的。做起来也越难,他觉得按王敦原先的计划,仅以沈充来对付云峰,或许远远不够。
吴姓士族一方个个呆若木鸡,除了钱财受损,他们还清楚,自此以后,不但再也奈何不得云峰。而且在朝庭中也将更加的被边缘化。很简单,吴姓士族外强中干的本质被彻底扒出来呈现在了世人眼前!
其实,在吴郡大本营,仍有超过万人以上的府卫,府卫是职业化军人,战斗力远超部曲。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生出动用府卫前来报复的念头。没办法,府卫得保护庄园。保护他们的产业,如果被调走与云峰作战。庄园将变得有如一位**裸的花姑娘暴露在人前,先不说部曲、佃户们会不会生出心思,在如今这种乱世,光是那堆积如山的粮食与几辈子都挥霍不尽的钱财就足以吸引成批的山贼水匪光临,稍有不慎将落得个家园破灭的结局。
此时城头上,反应最为激列的非纪瞻莫属,他面如死灰,手脚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弯曲下来,浑身散发出一种老年人所特有的暮气。这一次战败,他纪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是纪鉴指挥失当,才使得全军覆没。他没脸再面对其他三姓家主,可心里更加担心着他的次子纪鉴。
乱军中,他不清楚纪鉴是生是死,如今只能期盼纪鉴成功逃走又或是被云峰抓获,抓住他不怕,无非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念及此处,再加上先前城头下隐约飘来的“活捉纪鉴”的呐喊声,这令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远处一骑绝尘而来,手挺长枪,枪尖挑着一颗头颅,黑红色的长发随风舞动,遮挡住了脸庞。纪瞻心里一紧,越看心里越是不安!不止是纪瞻,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来骑正是,在众人的猜测中,驰到城前三十丈勒马停住,长枪猛的向上一举!
“轰!”,纪瞻头脑顿如凭空炸响了一个惊雷而被震成了一片空白,身形摇摇欲坠,这颗头颅分明是他的次子纪鉴!
“郎主,郎主,您怎么了郎主?”随从连忙抢前扶住,其他三姓家主也快步赶来,眼神中满是惊惧!他们真的没想到,士族竟然也能被割下头颅,要知道,即使国乱时死了那么多权贵,却都能保留全尸,哪有身首分家的道理?
“啊!”突然,纪瞻双手捂住脑袋,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嚎叫,脸颊也有两行血泪滑落,悲愤道:“你....你这狗奴,老夫在此立誓,必将你碎尸万段!”
咧嘴一笑,翻身下马,把长枪向地面一插,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抬头道:“听闻纪公行将七十大寿,小将特以纪鉴头颅献上,以此为纪公贺寿,祝纪公福如大江水长流,寿比钟山不老松!”
“你....你!”纪瞻牙呲目裂,一瞬间脸孔涨的通红,“扑!”的一声,一口血雾骤然暴出,随后面现痛苦,嘴角竟渐渐地歪了起来,眼神也斜向了一边,浑身不自觉的一阵阵抽搐。
“纪公,纪公!”城头上的权贵们纷纷围了上前,而纪瞻却猛的身子一僵,两眼一瞪!直挺挺倒在了随从怀里!
云峰虽没上前,但也暗自叹息:‘唉,真是可悲,一代家主竟被活生生气出了脑溢血!’
正假惺惺的时候,荀灌娘的责怪声音传了过来:“两军交战,纪鉴死于乱军之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