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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借据啊?这分明是认罪书魔女王妃爱出墙!
假如陆纳以其嫡长子身份书写下来,吴郡陆氏将从此被钉上耻辱柱休想再抬头做人,当永远受世人嘲笑,受万世后代指指戳戳,其先祖陆逊、陆抗的在天之灵也要为之哀号哭泣!
云峰这一手,比抄家灭族还狠!古往今来,被灭族的豪门世家不计其数,往往今人谈论起他们,语气中大多带着同情或是尊重之意,杀生成仁,被杀的总是弱者。云峰也明白,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要的是狠狠践踏士族的尊严,把他们从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坛上拉下来!
那么,陆纳会不会书写呢?云峰并不担心,这个人胆气已丧,只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罢了。而且他也清楚,一旦这张借据的内容公布开来,他与吴姓士族将再无转圜余地,吴姓士族会视他为生死大敌,他不死,吴姓士族则有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所受到的耻辱永远也无法清洗。
然而,他会害怕吗?一个烂到了骨子根的阶层,一个只会驱使地痞流氓欺侮老百姓的阶层,又何惧之有?
至于侨姓士族,多半也会由此引发激烈的争论,可以说,这一张小小的借据极有可能使建康乃至整个江东地面都不得清净。
云峰话音刚刚落下,陆纳原本被湖水浸泡成煞白的面孔于一瞬间充血胀成通红,“啪!”的一声!把笔向几案重重一掼,大怒道:“你简直欺人太甚。哪有如此书写借据的?赔钱已是我陆氏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这种借据请恕陆某断不敢落笔!”
云峰睬都不睬他,向女罗刹吩咐道:“再帮陆氏郎君洗洗脸,让他清醒一下。”
“遵命!”两名女罗刹走上前来抓住陆纳就要向湖边拖去。
陆纳不禁浑身剧颤。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滋味又一次涌上了心头,他是真的怕了,这一会儿,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度尝试,哪怕做什么都行。
如今的陆纳,多么希望自已只是家族里的一个普通庶子。庶子在宗法上不具有继承权,书写出的借据代表不了整个家族,最多只是个人丢脸罢了,可他偏偏是嫡长子。他真的痛恨自已拥有的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然而,这不由他来决定,要怪只能怪他父样陆晔。
“且慢!”陆纳颓然道:“好,好,算你狠。我写就是了。”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几乎要瘫倒在了当场。
云峰微微笑道:”这不就得了,又何苦呢?写完之后。本将自当礼送陆家郎君离去,请。”
陆纳深深呼吸了几大口。这才提笔疾书,不得不说。他的书法还是挺不错的,士族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文化传承上起了很大作用,然而,他们的感觉过于自我良好,贪婪的过了头,太不把百姓当回事,日后必将自食其果。
史书上记载,东晋末年,孙恩、徐道覆等人发动叛乱时,数以百计的士族庄园被上万暴民冲击,遭到了毁灭性破坏,男人被杀光,女人被奸淫,许多传承上百年的大家族从此绝户,这就是报应!
片刻之后,陆纳书写完毕,云峰取过看了看,满意道:“这份借据本将当会妥善保管,陆家郎君,之前有所得罪,如今本将向你道歉,请回罢,恕不远送。”
一丝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云峰的话语中有不打算归还的意思,陆纳的面色不禁变得难看起来,哆嗦着嘴唇问道:“云将军你....你何出此言?”
云峰模棱两可的笑道:“哦?陆家郎君你在想什么呢?本将哪有什么意图?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别耽搁了,快点回去吧,得了伤寒可不是说笑的事。”
陆纳盯着云峰沉默不语,神色异常复杂,有羞辱、有恐惧、还有自责,最显眼的自然是掩饰不住的恨意,他一方面仇恨云峰的凶残,另一方面又痛恨自已的懦弱,成为了家族的千古罪人。然而,借据已落于人手,他也只能盼着云峰不要声张,自已好顺利的赎回来,以减低对家族名誉的不利影响。
好半天,陆纳徐徐收回目光,有如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亲随给他披上外套,脚步蹒跚的被搀扶着向远处走去,至于躺在地上哀号连声的家仆们,他连瞧都不瞧一眼,很显然,这些人已失去了价值,被陆氏抛弃了。
云峰珍重的把借据贴身藏好,是向外公布立刻就践踏士族尊严还是留着要挟陆纳为自已出力,他还得好好斟酌下得失。至于归还?那是不可能的,即使陆纳出一百倍的价钱也休想再赎回去。
当陆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林间小径的时候,船上的家奴已被陆续推了出来,皆是五花大绑反缚双手,大多数都挂着彩,看来有过一些抵抗。
这些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全都面色苍白腿脚发软,不久前在湖面上追逐驱赶百姓们的兴奋得意劲头,已由眼神中的惊慌与乞求取代下来。
“将军,合计有四十二人,全部抓获!请问该如何处置?”一名女罗刹上前复命。
云峰点了点头,赞道:“干的不错,这些畜生泯灭天良,以虐杀平民百姓为乐,一刀杀死反是便宜了他们!姊妹们再辛苦些,去砍伐几棵树木,于湖畔竖起绞架,问吊当场,以儆效尤!
绞刑其实是一种高等级死刑,通常用于处死王公贵族或三公宰辅等高级官员贵族,使他们不至于身首异处以保存体面。一般处死平民百姓大多使用枭首,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