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眼睛里晶莹乍现。
“不,我要说。如果真是要折磨他,那大人为何不直接将他丢到yu望之都,或者残部那里,为何大人你要亲自折磨他,最后还要替他担心,你的眼神分明告诉我你还爱他。”
“啪!”
“我说别说了,听不到吗?”
雪捂着脸颊,低头不看情阎,手背上一滴晶莹洒下。
情阎看见了,她刚刚打过雪的手无力的放下,眼里划过几分歉疚还有担心,“痛吗?”她只在心里问了,却没有能说出口。
雪快速的擦了擦了眼角,右腿上前一步,跪下,嗓音有些沙哑,“大人,雪逾越了,请情阎大人责罚。”
“起来吧,有些事情你不会懂,那种恨必须亲手折磨不可。”
情阎扶起地上的雪,冷厉的气息收敛了。
“可是.......”阎罗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情阎的手指阻止住。
“雪,我不曾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我要你救他只是不想他就这么便宜的死掉,他必须活着,求死不得的活着。”
“大人这何苦呢?”
“雪,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你该记得什么是你该做的,管得太快不是件好事。”
情阎冷下脸,她不希望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她内心更不不愿意去提起,这是她映刻了千年的痛。
阎罗雪低头小声应诺,“雪儿知道。”
她点了点头,想起什么,正色吩咐:“嗯,就别告诉向辰他奶奶的事情。”
雪有些犹豫,看了看情阎,又回头看了看那头老人住的房子,有些吱吱呜呜,“可是......以后他要是知道了.......”
“我想她奶奶也不希望她的孙儿是个残废吧,再者老人看了也不会走的安心。”
话音落下,她绕开部下雪,朝着前方走去,一会儿就消失在门后官仙。
雪此刻才抬手捂住被打的脸颊,目视着情阎消失的方向,“大人,你为何就是不承认你的关心,你的不忍,以及你掩饰很好的善良,到底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要用折磨继续?”
老人昏昏沉沉中,感觉脸上滴下什么,幽幽地打开眼睛,却看到情阎飞快地别过头去擦拭眼角。
老人干裂灰白的唇轻轻地扯开,抬起虚弱的手拉住站在床边的情阎的手,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沙哑的声音说:“情姑娘,你来看我了真好。”
“奶奶,我以后有时间还会来看你的。”情阎哽咽着轻嗯了一声,说:“我去倒杯水给妳喝。”
“好。奶奶可以叫你情儿吗?”
“当然可以了。”
“嗯,好好,情儿扶奶奶坐起来吧。”
老人坐好后,眼睛从木窗上淡淡地扫过,问:“今天又下雪了。”
“是啊,今年连着下了好几场雪,奶奶这边是不是冷了?”
老人摇头,“不冷,每天你请的佣人都会给我把抗烧的很暖和的,这还得多谢情儿了。”
“奶奶不用客气,这都是情儿该做的。”情阎难得可以毫不故意的做着自己。
老人喝了几口水,拉住情阎的手,“情儿,你会帮我照顾我孙子一辈子的吗?”
情阎被这突然的问话问的有些发懵,可是面对一双炙热的眼神,也许这就是老人最后一次求她,不知为何从见到老人第一次起,她就感觉到莫名的亲切,一种久违的家人般的温暖。
“情儿你不愿意吗?”老人手放松了些力道,眼睛里充满了失落,刺疼了情阎的心。
“不,我愿意。”情阎看着老人微笑,心里却默默的说,“对不起奶奶,我今生等的就是复仇,他只会,也只能体无完肤。”
老人苍老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奶奶,明天你的儿媳妇跟你的孙女会来看你。”
“真的,太好了。”老人此刻就像一个小孩子,拉了拉衣服,又捋了捋头发,似乎想起了什么,喜悦黯淡了不少,“那我大儿子能回来吗?我好几年没有见他了,我想他。”
说着说着,两滴浑浊的泪就洒在了情阎的手背上,是温热的,却更刺疼人。
情阎吸了吸鼻头,贴老人擦了擦眼睛的泪痕,“奶奶,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弄到签证,但是你的儿子会给你打电话的。”
“可以看见他吗?”
老人固执的问,可见一个垂死的老者此刻对儿子的思念有多深。
她就算心肠再怎么硬,也无法拒绝老人这期盼的要求,她顿了顿,想好了措辞,至于要怎么处理好,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她说:“奶奶,你难道忘了全球可视电话不早就普及了吗,当...当然,能看见的。”
“好啊,好孙媳妇。”
老人兀自高兴着,就跟大病好了一样,神采奕奕,而情阎却知道,这兴许就是回光返照,默默的念了几遍“孙儿媳妇”这四个字,心底隐隐有些欢喜,她却不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