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王诩正准备着要将蛋炒饭引入自己的生活,就听着姜麽来说,郝信义在门外求见。
当王诩擦干净手,走到前厅时,这才发现苏槿儿扮着男装,已经坐在郝信义对面了。不明白苏槿儿有何企图,王诩只能由她去了。
“见过王公子,在下是黄家的钱庄掌柜郝信义。”既然在商场上已经一败涂地,郝信义只得让自己留下些风度了,这也是谭管家一直教导他的。
王诩笑笑,也不带一点胜者的凛人之气,拱手回礼道:“邵牧见过郝掌柜。”
已经做好受气准备的郝信义微微一讶,没想到王诩竟然丝毫没有盛气凌人,干笑道:“王公子,既然事情已经道了这个份上,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王诩坐在笑着点点头,坐在了苏槿儿身边。
苏槿儿抿着嘴笑了笑,自然知道王诩此举是为防止自己“胡言乱语”。
郝信义咬了咬牙,腮帮上的肌肉鼓鼓落落,才艰难地说道:“我黄家也算是......曾经的江南望族,还望王公子留些情面。”
“情面可以留,但是忙却帮不了。”王诩依旧是面带微笑地说道。
郝信义点了点垂着的头,接着说道:“想必王公子也知道,再过两个时辰,若我们拿不出铜钱兑现契约,不仅会赔很多,而且......会名誉扫地,说不定,我家公子还.......”
听着郝信义哽咽的声音,王诩不仅有些心软,刚要开口,却见苏槿儿使劲儿地给他递眼色。王诩知道苏槿儿想要置黄礼于死地,而巨额的赔偿不能兑现,被提点刑狱司带走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杀人不过头点地,算了吧。”王诩最终还是心软了,对着苏槿儿悄声说道。
未等苏槿儿辩驳,王诩提声道:“你黄家的名声可以保全,但是凡事都要条件。”他在意的是黄家的基业和市场,而并非是要针对黄礼此人。
郝信义一抹老泪,诚恳地看着王诩道:“王公子有条件就尽管开口。”
“只是,不知你做不做得了黄礼的主?”王诩追问道。
“王公子不必担心,我家谭管家去四川时,就交代过我。”念及谭白笏,郝信义不由得感慨,也许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被管家事先预料到了吧。
“哦?”王诩没想到黄家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也没料到黄家还在四川有些家业。
虽然不满王诩的决定,但是苏槿儿朝着王诩点点头,表示郝信义一切所言非虚。
看来苏槿儿久居黄家,一定对其了解很是详细,抽空还要问问她关于这个管家和四川的事。得到了苏槿儿的点头,王诩算是认可了郝信义的代表资格。
“”我要黄家在江南的所有东西,当然也包括你们无法偿还的契约。”
“嗯....”苏槿儿极为不满地呻吟了一声,忽然又觉得不妥,迅速整肃了一下神色,然后说道:“邵牧,依珊阑想来......”
王诩摆摆手,他知道苏槿儿的意思,再过两个时辰,黄家就要被契约拖垮,然后只能由官府变卖黄家的一切用以抵偿契约,到时候,依托马华在官府的关系,王家不用出多大力气就能拿下,就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了。但王诩始终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在他看来,黄礼虽然无德无能,但对于自己在商场上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还是要保持足够的尊重。
“珊阑兄,此事邵牧自有分寸。”王诩面色严肃,言语坚定道。
苏槿儿狠狠地剜了一眼郝信义,十分不开心地搓着衣角。
郝信义自然也明白自家的处境,当然也知道刚才那个妖娆的阑珊公子要出什么主意,这一点上,他还是很佩服王诩的为人,没有落井下石,算是给足了他黄家脸面。
长久的沉默之后,郝信义终于开口道:“好,郝某定如公子愿,交付我黄家在东南的一切。”
郝信义缓缓地说完,在黄家的商业死刑判决书上签下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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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子,你身体有恙,躺着说便是了。”白天南已经从李定山的口中知晓了昨日之事的来龙去脉,而王诩针对黄家的所有动作,都在昨天一股脑地爆发出来,佩服之余,现在他对王诩越来越感兴趣了。看着床上病恹恹的黄礼,白天南更多的是叹息,自己好歹和黄老爷有过很深的私交。
“咳咳,白二爷。郝掌柜已经去找王诩了,看来我黄家在江南的日子也就到头了。”黄礼高傲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悲戚。
白天南心里一惊,他尚且还不知道王诩究竟算计得有多深,从黄礼的话来看,王诩是要彻底吃掉黄家了。
“黄公子,王诩不是和夏家分家了吗?他哪来的实力能够做这些?”白天南虽知此时问这话无异于伤口撒盐,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黄礼一听,伸手重重地拍打床沿,嘶声竭力道:“他们....他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我被他们骗了!他们从来就没分过家。”
白天南好言相劝,安抚了好一阵子,才将让黄礼的情绪平复下来。心里暗忖:看来必须重新审视王诩了。
“白二爷,我爹在时,跟我说过白二爷欠他一个情。现在他已经西去,不知白二爷还认这个情吗?”黄礼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阴阴的笑。
这番话让白天南犹疑不定,他能猜到黄礼要让他做什么,但是这件事从诸多方面的利益来考虑他是不愿意做的。
“哎,看来白二爷贵人多忘事,家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