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眼界开阔,忧虑社稷,远出同龄人之上,恐怕就算是久居官场也不见得能有如此之心。若贤婿入仕能有一番作为,实乃我大宋之福……只是,贤婿可知具体朝政之弊?”申山松多年平寂如死水的仕途之心掀起了些许微澜,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寄托,能完成他自己所未了之事的寄托。所以,他决定尽付平生所知所学所见于眼前之人。
“小婿愚钝,还望岳父大人指点。”王诩虽是知道历史,有心迈入仕途,但是毕竟是没有深入其中,朝堂之上,社稷之事比之久经官场的老人来说,只能算是门外汉。
“其一便是相权之分割,我大宋承唐,也有三省,但实际上只有中书省在皇宫里,门下尚书两省都移在皇宫外,故亦只有中书省单独取旨,称政事堂。中书则为丞相,地位独重。门下尚书两省则不再预闻朝廷之最高旨意。其二,乃是财政,亦是承唐有六部制,但后来,又在其上增加三司,侵夺了户部之权,遇事之后三司和户部又时常相互推诿。是故,王安石变法便改动了三司,但又未彻底,后来新旧两党轮替,法度几易,不仅没有根除问题,反而让问题更加复杂了,财赋税收乃是一个国家之根基命脉啊。”
申山松满布皱纹的眼角平添了几分焦虑,“其三便是用人,选拔官吏,科考用人本是吏部之职,设了审官院要吏部又有何用?”
“小婿妄自揣度,岳父大人之意便是朝廷冗官冗员,衙门众多繁杂,不仅拖延公务,而且耗费朝廷粮饷。”
申山松捋须笑道:“孺子可教。”
随后,申山松又给王诩逐一分析了朝廷、地方和军队的诸多弊病,王诩听得犹如醍醐灌顶,凝神屏息地一一记牢在心里。
说完了朝堂之弊,申山松长舒一口气,接着又道:“方才所言,皆是登入庙堂之后的才要考虑的事。说说眼下,如今罢了诗赋,帖经,墨义。改考《易》、《诗》、《书》、《周礼》、《礼记》以及兼治《论语》、《孟子》,不知贤婿可有准备?”申山松此言,是想着以自己的学问,在这些方面也能指点王诩一二。
王诩暗想,如今已是见不到苏轼了,不如索性将自己的两本书送给申山松。于是,王诩从包袱中,拿出了自己抄袭的两本书,递到申山松面前,恭敬地说道:“小婿不才,自己的拙作,还望岳父大人勿笑。”
申山松不解地接过,只见两本书的扉页上写着《孟子集注》和《邵牧集》,信手翻了起来,看着看着不自觉地认真地翻读起来。
“好!好啊!如此解注,我还是第一次见,精妙,精妙。”申山松双眼不忍离开书本,只是嘴上不停地赞道。
西月钩沉,天意向晚,白烛烧了一根又一根,两个靠近攀谈的身影在窗纸上越发地亲密,不觉间西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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