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四溢,锦账暖阁里,窈窕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细长的秀发如瀑倾斜,连丫鬟都不禁赞叹道:“小姐的秀发真美?”
“便只有头发么?”女子从铜镜里歪着头看着丫鬟问道,面上露出戏谑的神色。
“当然不是,小姐什么地方都好看。”丫鬟急急地解释道。
女子抿嘴一笑,“傻丫头,说笑的,看你认真得。”
其实在丫鬟心里,女子更像是江南的烟雨,杭州的西湖,时而柔媚朦胧,时而明艳动人,却无时无刻不妥帖到心里,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说出这番言语。
“小姐听说了杭州城最近出的奇事?”丫鬟忽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奇事?快说来听听。”久于闺房中未出的女子很是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
“就是那王诩啰。”
“他...”女子忽然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木梳,一阵道不明的紧张直愣愣地传到了心里。
“嗯,他呀,现在可是杭州城家喻户晓的人物呢。”丫鬟回想起从自个儿相好那里听来的话。
“死丫头,快说呀,还在卖关子。”女子蹙眉催促道。
“小姐紧张他?”丫鬟奇怪地问道。
“哪有?”女子故作漠不关心地偏过头去。
“既然小姐不关心,那我就不说了。”丫鬟顽心顿起。
“死丫头,竟敢戏弄你家小姐。”女子转过身去,作势要拧,主仆二人调笑一阵,丫鬟这才正经说道。
“听说呀,那王公子为了救他家娘子......”丫鬟摸着一把细发缓缓道。
女子有些心跳加快地问道:“他娶妻了?是李家小姐吗?”
“不是。”
丫鬟的回答让女子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伤心,自言道:“果然男子还是......”
“不是小姐想的那样,这王公子可是痴情呢。他家娘子生了重病,据说要京城的李大夫的什么方子,才能治好,否则啊,就要送命。你说,这杭州城隔着汴京那么远,哪去找京城的方子,这不是为难人吗?可是你猜都猜不到这王公子用了个什么法子,竟然找到了方子。”
“快说啊。”
丫鬟心中有些纳闷,眼前的小姐,平常总是仪态万分,或端庄或妖娆,时而明媚时而阴柔,温柔起来和蔼可人,但生气起来却又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总是在变幻着,让人摸不着头脑,仿佛身体里住着不同的人,但总也是静静地淡淡地,但很少见她像今天一般对一件事心切不已。
想归想丫鬟口中仍没闲着:“他跑去杭州最高最大的聚客楼,把那里所有的被褥都买了下来,让后让人拆成布条,写上大字,挂在聚客楼上。”
女子想象着那种画面,不自禁地有些羡慕起别人的娘子来。
“还不止于此呢,他还给钱,在人家的背上写下大字,求药方,让那些背上有字的人出去拉人进来,也要给钱呢。据说啊,一个方子给一万贯钱呢,王少爷还真舍得。”
对于钱财颇有见地的女子也听得不禁有些心疼,似乎这钱是花了她家的:“后来呢?”
“后来啊,这些个方子全是假的,没一个能救人,但是那王公子也不气馁,拿了方子就跑去杏林院,不对就又回来拿,跑了不知道多上趟,连马都累折了好几匹。他自个儿也累得快趴下了,沾了一脸的墨汁自己都不知道呢。”
“人救活了吗?”
“小姐别急啊,他跑到最后一趟的时候,听人说都累瘫在地上了,而且这时候,转运使和知州正好派了人来请他赴宴,你说赶巧不赶巧。”
丫鬟一边梳着女子的长发,一边道:“他连想都没想,就拒了官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驳了两位大人的面子。说也巧,就在他瘫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说他有那方子。”
“小姐,你当时没在场啊,要是你在,还得以为王公子被鬼上身了,他一听那人有方子,猛地就窜起来了,拉着那人就冲上马车,去了杏林院。”丫鬟绘声绘色地讲道。
“再然后,他的娘子被救活了,听说他就昏在了杏林院里,被人给抬回去的。”害怕小姐的责骂,丫鬟赶紧把知道的全都说完了。
“小姐你说王公子是不是还真是个痴情的人,要是我能遇见待我这么好的人就好了。”丫鬟不无羡慕地说道。
“嗯,也许我此生都不能遇见这样的人了。”女子出神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绝色容颜,哀婉道。
“哼,贱人,难道本公子待你不好!”
忽如其来的尖锐声音顿时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丫鬟一见来人,赶紧缩在了一旁,嗫喏道:“公子......”
“滚出去。”黄礼看也不看丫鬟,尖细的手指朝着门后一指。
丫鬟担心地看了一眼小姐,应声逃了出去。
“苏槿儿,你可别忘了,是谁帮你赎的身,你现在是谁的侍妾,还敢想着别的男人!”黄礼伸出如女子般修长的手指,指着苏槿儿,高声呵斥道,他对于自己东西有一种强烈无比的占有欲。
“槿儿并非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与其如此,还不如在青楼里.......”苏槿儿昂然说着。
忽然“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苏槿儿的脸上,粉如凝脂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根手印。
苏槿儿捂着面颊,坐在地上,双眸狠狠地盯着黄礼。
“还敢瞪着我!我叫你瞪,叫你瞪!”黄礼一边咒骂着,一边朝着苏槿儿拳打脚踢。
苏槿儿只能咬着牙一一地受着,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