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曾布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了,而章惇则立刻跳了出来,顺着赵俣的话往下说,越说越是直击历代赵家天子的心病。
向太后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虽说心底偏向赵佶一些,但是赵俣似乎更加适合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皇帝。
章惇滔滔不绝地一气说完,立刻对皇太后道,“太后,臣以为莘王当立!”
向太后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回答盛气凌人的章惇。
崇政殿里的气氛似乎在此刻到了临界点,要是章惇再说话,向太后势必要开口应允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崇政殿门口响起了一阵喧闹,而陷入纠结的向太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似乎找到了缓解的当口,立刻呵道,“何人敢在宫中喧哗!”
向太后一呵,章惇气势全消,不由得恼怒地看向了殿门外。
好一阵,几个内侍才押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小黄门进了殿中,向太后还没开问,章惇就上前怒斥道,“目无体统!胆敢在此喧哗!”
向太后不悦地打断章惇道,“宰相且听他们说来。”
章惇这才一甩衣袖,愤愤退下。
“回太后,小的刚才看到这个小黄门在殿门口鬼鬼祟祟地鼓捣什么,就上前将其拿住,细问之下,他说,他捡了一个包袱。就在殿门口。小的怀疑他盗窃宫中之物,就要将他拿下。哪想他却鼓噪起来。”内侍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一番。
向太后本想挥手让几人下去,待大事完毕再行处理。不想忽然瞥见了小黄门手中拿的包袱,便问道,“你手中所持何物?”
小黄门颤抖着将包袱捧在手里道,“小…小的也不知道,这是在殿门口捡着的,小的本想上交,哪想就被他瞧见,无赖小的。”
“胡说!本就是你鬼鬼祟祟地,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两人随即在崇政殿里争吵起来。
向太后眉头一皱。呵斥道,“统统住嘴!如此吵闹成何体统!你们可知此乃何地!简直放肆!来人!将他二人押下去!”
“太后!小的冤枉啊!冤枉啊!”小黄门“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手里的包袱也咕噜落到了地上。
“押下去!”向太后不想再听二人吵闹,袖手一挥道。
曾布眼尖袱里似乎滚出来什么东西,趁着混乱上前将其拾起,拿在手中一看,立刻吓了个百骸俱散,瞬间又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立刻大声喊道,“启禀太后!”
曾布震天一声喊,殿中众人纷纷停下,都朝着他看去。
“启禀太后!这包袱…”
“包袱有何异样?枢密直说便是!”向太后不满曾布扭扭捏捏。
“臣不敢望断。还请太后定夺!”曾布知道这是决定乾坤的一局,是故处处走得小心谨慎,不敢大意。
“拿上来!”向太后对身边的内侍道。内侍很快讲曾布手里的包袱捧给了向太后。
向氏将包袱放在龙案上,一层一层地掀开。最后一层布打开之后,出现在向氏眼前的东西。让她惊愤莫名。
片刻的惊怒之后,仔细地看了几遍包袱里的东西,好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殿中的诸人隔着帘子看不清太后的表情,又将其半晌没有开口,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询问,都揣着一颗忐忑的心等待着。
尤其是章惇和赵俣两人都觉得这一出来得太过巧合,偏偏就在这个当口发生。
“啪!”
好一会没有一点动静的珠帘后忽然传来一声拍案响声,紧接着便是向太后怒气冲冲的呵斥,“来人!将两人押下去!交由宗正寺审问!”
“是!”上殿侍卫立刻将内侍和小黄门拖了下去。
众人一片惊愕,小黄门和内侍连呼冤枉被拉拽了下殿去。
章惇见此大松了一口气,而曾布却是惊疑重重,没有料到向太后怎么回不做任何处置和说明。
章惇见机不可失,立刻上前道,“太后!臣仍以为莘王当立!”
若说是这场闹剧发生之前,曾布确实失了先机,无话可说,但是已经被他发现了这个皇室秘密,就不能坐视机会溜掉。
曾布刚想上前说话,忽听向太后冷言道,“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不同于诸王。是故哀家以为,端王当立。”
“太后!”章惇不明白怎么向太后忽然就如此坚定了,正要想挽回局势,却又听向氏道,“宰相不必多言!哀家意已决!”
“太后圣明!”曾布一见峰回路转,立刻就站了出来。
许将和李清臣亦是跟着曾布出列,纷纷表态道,“太后圣明!”
面对如此局势,章惇即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承认这个事实了,虽然他永远不可能知道那个忽然出现的包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尘埃落定,端王赵佶被留在宫中,在大行皇帝灵柩前继位,依旧以元符为年号。历史因为王诩的出现,出现了些许的弯曲,又重新回到了它应有的轨道上来。
消息传到王诩府上,王诩仰天长笑,压抑担心多年的事终于放了下来,此时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高兴,赵佶的继位,意味着不仅他将来必将平步青云,更意味着他规划的北宋改革有了最有力的保障。
这一天,王诩在家摆满了酒,请来了所有能请的人,一直喝到了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数天之后,赵煦获谥号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将归葬于永泰陵。而力主立莘王赵俣的宰相章惇接手了这项任务。
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