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草木繁盛,鸟啼虫鸣的花园里,王诩深呼吸了一口气,也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对身边的赵佶问道,“子墨,这些天子轩怎么样了?”
赵佶面有难色,不过也不想让王诩过度担心,敷衍道,“子轩她从小就是这样,不过几天就好了。《纯文字首发》”
王诩知道事情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情窦初开的少女感情受伤是很难愈合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安慰。
王诩伸出手,摘下一节菟丝子,问道,“子墨,你说我是不是像这藤蔓植物一般,只为自己,太过自私了?”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赵佶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偏袒赵璎珞,但是放在王诩身上却就不一样,至少天枰两边是平等的,而且那日他也是站在门外,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他虽说只有十五岁,但是作为古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认为王诩那天说的很是在理,皇室不能接受赵璎珞当妾,六哥也不能接受,至于说无缘无故地贬自家心疼的妹子为庶人,且不说向太皇太后那一关能不能过,六哥第一个就不会接受。
“哎”赵佶吃喝玩乐的心中第一次装载了忧虑,“不怪师父,师父做得很对。要是师父陪着子轩闹,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大事。要是我是六哥的……”赵佶赶紧打消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虽说他平日里无拘无束地浪荡,但是大宗正寺教的,他还是时时刻刻地铭记在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给了自己一个借口,把赵佶能不能称帝这件事放在了一边,而且接连地出赵璎珞的纠缠。王诩还暂时忘了自己身边人的身份。
若是赵佶没有因为自己的影响而按照历史的进程登上皇位。那么凭借着自己对赵佶的影响力,将来的家国天下大事,岂不是…“子墨,我们进屋坐会。”
“好。”赵佶扶着王诩迈过石彻的台阶,走进了花园的歇厅。
一进前厅,王诩就看见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挂在正墙之上。上书“因势导利”四个大字。王诩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米芾的字迹。
“这可是米元章的字?”王诩故意问道。
赵佶扶着王诩坐下,才开口回答道,“师父果然集百家之所长,正是米芾米元章的字。”
“几百家之所长”几个字王诩还真是当仁不让,抄了那么多,自然能分辨模仿得出。王诩甫一坐下。看到了米芾的四个字,心中顿时有了想法:因势导利,不如就此将瘦金体传授给赵佶,让他自己磨砺,一来再一次地授惠于他,若他将来果真为帝王,自己能够施展的空间就会十分地巨大,恐怕将会比宋神宗宠信王安石有过之而无不及。二来。则是王诩的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包揽军政财。让北宋的发展彻底地按照他设计的方向进行。然而要做到这一点,须得一个极度宠信他的皇帝。以及这个皇帝不干涉他所做的一切,所以王诩要将赵佶的兴趣限制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以后和蔡京的斗争,就会有很大的优势。
为了北宋的复兴和延续,也许后世的史书上会多出另一个比蔡京还臭的权奸王诩吧,王诩心中暗忖。
“子墨,你跟我学习书画已有些时日,就趁着今日我便为你定下一套适合你的风格和路数的字体。”王诩正襟危坐地说道。
赵佶没有王诩想得那么多,他以为殿试在即,王诩可能中了进士之后,便要被外放,所以现在趁着最后的关头,再指点传授他一二,同时,听了那天王诩和赵璎珞的对话,赵佶始终记得王诩说过的那句,在我心里一直都把你和子墨当然亲人,最亲最亲的人。
赵佶走到王诩身前,恭恭敬敬地一鞠躬,然后摆好笔墨纸砚,用镇纸将宣纸固定,这才把王诩请到画案之前来。
蘸墨、挥毫,印象中的挺拔秀丽、飘逸犀利的瘦金体铿锵有力地展现在宣纸之上,犹如金芒破浪,傲松迎雪。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赵佶在一旁将王诩写的字念了出来,念完便知是《孟子》中的句子,“师父为何题孟子告齐宣王的句子。”
“此句当何解?”王诩放下毛笔问道,他不仅要启迪赵佶的帝王智慧,更要给他自己留一条后路。
赵佶不知为何王诩忽然问及这些,他印象中王诩也是会对他说些关于人生和社稷的道理,但是从未像今天这般正式地引经据典地说教,他想来王诩应该是快要离开京城的缘故,“君主看待臣下如同自己的手足,臣下看待君主就会如同自己的腹心;君主看待臣下如同犬马,臣下看待君主就会如同路人;君主看待臣下如同泥土草芥,臣下看待君主就会如同仇人,不知子墨解得对不对。”
“嗯,很对。”
王诩刚一回答完,赵佶就问道,“师父为何留下这一句,在子墨看来,师父若入朝为官,当为我大宋之股肱,六哥定然会重用师父您的。”
王诩笑笑,自觉留下这一句已经是很冒险的举动了,而且赵佶尚且年幼,未在皇位,不能透彻地理解君臣之道,王诩要做的只是留下一颗种子,待它日后发芽成长。如是今天做得太过了,说不定会在赵佶幼小的心里留下些对自己的芥蒂,那就得不偿失了。
“君臣之道,犹如鱼水,又如舟水,唐太宗就有过君民舟水之喻。至于我为何留下这句嘛…只是心血来潮罢了,觉得此句当能合这字体,所以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