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没有想过,咱们现在去哪里?”袁锦熙顺着南宫紫罗下了马车后,虚弱的问道。
南宫紫罗闻言,顿了一下,才道:“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解了你的毒再说吧!”
而她其实明白袁锦熙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想离开泥沼的原因是归心似箭,而今虽然出来了,他却身中剧毒。如果让她独自走的话,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甚至说来,都会太过矫情。
“咱们先去骊山镇吧!”南宫紫罗想了一下道,然后又望向袁锦熙开口:“不知道雪姨如今走到哪里,如果联系上是最好,不行的话,在骊山镇也可以方便寻到可以解你体内剧毒的药!”
说完,南宫紫罗又担忧的看了看袁锦熙,又看了眼身后的马车。
她其实不大想用这马车载着自己和袁锦熙离开,就担心元薇派这么几个菜鸟跟着自己,是因为在马车上做了什么马脚。
这样的话,即使他们摆脱了这几个人,但要是依旧驾驶马车,恐怕还是会被找着。
但是如果不驾驶马车的话,袁锦熙的样子根本不宜多做运动。
正犹豫着,却听袁锦熙微笑着开口:“咱们不妨驾驶马车,先走一段路,然后再将马车遗弃!除非咱们身上也被暗留了什么记号,不然的话,他们也很难找着咱们!”
南宫紫罗听了也是深有同感,她之所以犹豫也是担心这点。就怕他们在泥沼待过一天一夜,元薇真正做手脚的不是马车,而是他们身上,毕竟一开始相认,她未曾防备于他们。食物上也不是有毒,才能害人,而无色无味的阴谋也太多了。
既然坐不坐马车都可能避免不了这个问题,那他们就偷懒一程吧!
“也只有这样了!”南宫紫罗说,接着便走回马车旁边,一一将那些庄稼汉丢下了马车,才又扶着袁锦熙上车。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看不见的泥沼方向,南宫紫罗轻喝一声,便驾起马车离开。
——
等南宫紫罗与袁锦熙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骊山镇,已经是黄昏时分。
凭着上次逛庙会时的印象,南宫紫罗找到了镇上的药铺。
“咱们在这儿下车吧!”南宫紫罗掀帘看了一眼人烟已经渐渐稀少的街道,对立面的袁锦熙说。
袁锦熙一听这话便明白,南宫紫罗是想在这儿弃车。便跟着一起吃力的起身,南宫紫罗也在这时吃力的扶起了他沉重的身子。
南宫紫罗下车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左右好奇的看了看街景,确定没有可疑眼线,这才扶着袁锦熙下车,走向药铺。
南宫紫罗很快的抓了几位需要的药材,便对店里的伙计说借个茅厕。
而店伙计见南宫紫罗买的药都挺名贵,于是很热情的给他们指了后院的方向。
进后院的时候,南宫紫罗谨慎的瞥了一眼身后又去招呼其他病人的药铺伙计,这次扶着袁锦熙往后走去。
只是,当走到药铺伙计指的所谓茅房前时,南宫紫罗看着眼前挂着深色帘幔,分明该是居士的门口顿觉情况不对。
袁锦熙同时也感觉到了,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致决定撤退。只是又不免同时担忧,这分明有预谋的陷进等待恐怕不容小觑!
“既然来了,为何不肯进来呢?”南宫紫罗与袁锦熙方转了半步,便听得帘幔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而听得这声音,南宫紫罗先是一愣,继而猛然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
这时,一双大手已经掀开了帘幔,跟着走出了一个一身劲装的侍卫。南宫紫罗一眼就认出,这个浓眉如剑的男子便是自己父皇形影不离的内庭侍卫统领。而不用猜,随后那只踏出的锦靴是谁的。
终于,那个让她既忐忑看见,又期待看见的,这世上最亲的人走出了帘幔,站在了她的面前。
才一年没有见,她在认出他的声音后,居然差点认不出眼前看见的头发全白的老人——这个衣着淡素,但是浑身上下透着威严气势的老人,便是她很多年都恨着的最亲的生父了!
不知不觉视线便有些模糊,意识到自己瞬间的失态,南宫紫罗赶忙收敛住情绪,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此话一出,对面该是东楚至高无上的的君王的老者便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未立即发作,只是先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多月未见的女儿,才带着几分无奈的开口:“这就是你见着父亲的态度?当初不同意你进玄门是对的,瞧瞧,那老头子都把你给教成什么样了!”
本来还有些别样情愫升起的南宫紫罗听得这话,便是忍不住心底一恼,惯性的就顶嘴道:“人说子不教父之过,是你将我生的不够优秀罢了!”可是话出口,才发现里面有多少的撒娇和赌气情绪。
东楚帝南宫垣胤听得一愣,继而却是哭笑不得起来,但是心底的大石头算是落下。爱怜的看了女儿一眼后,眸光便落在她身边的袁锦熙身上。
“哼,这就是你自己看中的小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怕是自己都生活难理,还得你照顾他,也是为父没有将你生成火眼金睛的错吗?当初就不同意你嫁过去,结果你还自己千里迢迢送上门,也是为父的错吗?”南宫垣胤负气的道。
可以看得出,是没有半分看女婿的满意,反而好似见了仇人一样,分外的眼红。
南宫紫罗听得南宫垣胤这样说袁锦熙,就绷了脸,就想顶回去,却觉着是手臂衣袖一禁,一回头便对上袁锦熙示意她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