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刘季带着残部退回彭城,项羽设宴犒赏三军,所谓虽败犹荣。
此时秦将章邯得到咸阳军令,以为退居彭城的楚军早已不足为患,二十万秦军转而向北并调原驻上郡的王离部二十万秦军南下围攻赵王歇于巨鹿。楚怀王紧急下令由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偏将,钟离昧为末将集六万人马北上救赵。意图与现居于赵地的项庄与范增里应外合,以四两搏千斤之势打响这场看似不可能取胜的战役。
秦楚两军数量上几乎是七倍的差异,凌展自然不会过多担心结果,因为事实早已成就历史。
另一边,楚怀王拨三万人于刘季,凌展和韩信作为连傲(负责接待外联的小文员)并入其中。意欲先与项羽一道北上,然后转西往函谷关方向进军。凌展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许出入:话说这三万人到底是哪来的?明明盱眙的八千守军已经被屠戮殆尽…点将仪式结束后,凌展隐隐约约得感觉到钟离昧身后的一员副将,看起来很是面熟。
韩信对于凌展这样的安排并未多问什么,只是回营后一个人默默得擦着剑。凌展在他身边踱了几圈,思路里似乎始终有什么东西栓子一样堵着。
“韩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三万人来的蹊跷啊?”凌展决定还是以此为突破口。
“那些人似乎是直属于怀王管辖的兵权,如今借给沛公我看他不仅与项羽彻底划开界限,更是打算要拉沛公一起淌这浑水了。”韩信似乎早就看得明白,“凌兄弟,你说这一次究竟谁会先入关称王。”
“呵呵,先入关的未必称得了王。”凌展笑道:“怀王以为刘季宅心仁厚,必会善待亲民才把函谷关交由他去打。”
历史上楚怀王虽然角色类似于打酱油,但凌展切身感受到其实他不仅并非庸才,才能策略上着实可称得上上之品,只不过跟刘邦项羽生于同一时代注定悲哀而已。
凌展犹记于心项羽得知怀王将剩下的三万人拨给刘季的时候,那惊愕的神情背后似乎第一次流露出杀意。也许他同自己一样没有想到过那看似软弱的傀儡早就不甘心这样坐堂听令的地位,开始蠢蠢欲动得登上历史舞台。
凌展一身冷意,他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盱眙的那场事变,会不会至始至终就是一出自导自演的闹剧?目的,就是为了藏匿起那已经名列在英烈簿上的三万人。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招绝不会是他一个人操作,谁是他的同盟?从整件事的结果上来看,受益最大的是刘邦。难道真的是他与怀王合作导演了这场蒙冤受屈的苦肉计?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他们已经牺牲了那个悲催又忠心耿耿的樊哙,呵呵,符合刘邦一贯的作风。凌展心想。
“凌兄弟,其实——项将军是派你到这里来当细作的吧。”韩信忽然一句话,打乱了凌展所有的思路。
“呃…大哥…”凌展面露愧疚,轻叹一声:“什么都瞒不住你。”
“这次救赵虽然力量悬殊,但想那秦将章邯王离——一个是直接害死武信侯的凶手,一个是害死楚大将军项燕的秦将王翦之孙。对项将军来说那可是国仇家恨天高海深,所谓哀兵必胜,我倒是抱着很乐观的态度说不定会成就历史上奇战之首。”韩信自顾自说着,凌展却是在内心不断得提高着对他的认可和评价,假使他也能将自己的命运看得这么通透就好了。
韩信当然看不出凌展完全在想些不相干的事,继续说道:“倒是沛公刘季,一旦顺利突破函谷关,咸阳则指日可待,到时候只怕最大的敌人就不是暴秦庸君——”
“韩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去夏侯大人那里报到了。”凌展看了看时辰,刘季那边的议事该已经结束了。那个夏侯大人,正是当初与他一同助刘邦入沛的夏侯婴。如今夏侯婴已被任命为太仆,主管车龙马匹等行政事务,凌展韩信此番也归于他档下。做个不疼不痒的小文职总比上阵杀敌来得好吧,至少不会那么快丢了性命。何况,唯有这样看似鸡毛蒜皮的小杂务里方能探得更为有效的上层信息。
三天后刘邦项羽同时启程,凌展觉得时间虽然不多但足够他接近很多真相了,只是有些真相不如任由它淹没于未得逞的阴谋里来的轻松自在。
凌展同韩信从夏侯婴那里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个人,那人悉悉索索得脚步跟在凌展的身后若即若离。韩信皱着眉头低声道:“这人到底是敌是友?听他的步伐似乎身怀武艺…”
“是敌是友问过了才知道。”凌展停下脚步:“阁下出来吧——”
“少爷…是你么…”那声音是女子,这出乎凌展的意料。他急忙回过神来,隐身在树后的女子慢慢探出身子:“少爷…你真的还活着?”她的眼里承不住再多的泪水,哽咽着吞咽下千言万语。一边欣喜的笑着,一边拂袖抹去止不住得泪流。
“戚妍?!”凌展认得她,正是当初被项羽赐给刘邦的那名舞姬。他已然得知这戚妍曾是虞莨陪嫁侍女,从小与秦晓遇一同习武,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倒也是人之常情。凌展心想:秦晓遇啊,你倒是情债不浅啊。论虞子期的外表这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古装打扮稍显文弱,但仪表堂堂身材健硕,吸引几个美女死心塌地凌展倒还是颇为得意的。
“我…我没有死,只是有些事要做不得不离开一阵,戚妍…你过得还好吧?”凌展不敢说太多,毕竟脑中记忆完全空白,只能凭感觉讲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