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本来是财富,构建魔网,用以铸造某些设备和傀儡,我们驱御流放者,采收这些东西,换来金钱,换来功勋,换来离开的机会。”晶石的光芒变得暗淡,他的呼吸深而缓慢,最大限度的利用着每一寸的胸腔,扩充,收缩,僵化的肌肉好像浮冰在水浪下起伏,随着呼吸簇拥,分散,如同水面上漂浮的冰山,只不过这丛冰山下面永远环绕着黑影,如伴生的妖物。
“知道么,这块东西曾经是这里的明星。”在晶石上一拍,怦然作响中,苍老的脸上毫无反应,伴着敲击败革的声音,坐着的人好像活尸一般,从内到外,这幅躯体都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摇摇头,将重烧饼干咽下去,干燥而坚硬的食物对他而言跟其他的东西差不多,入口后都湮灭在灾厄石的气味中,这种极端坚硬的东西反而更有味道。
“来杯茶吧。”顺手斟上一杯千橡子递给押运官,原本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轻纱已经收回空间,在外面为了防止这片大地上的尘灰,那些东西同样携带着大地的诅咒,被流放而来的人,在这片死亡之地上全力挣扎着,发掘矿物,晶石,换取少之又少的名额离开,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离开,灰尘将大地的愤怒均布在这片土地上,在这里,孩子的出生是很多时候不是生命的开始,而是灾难的起点。
“多谢。”押运官往复这段旅程,千橡子也是他们的主要饮品,这种植物是萨夫拉的良方,没有它普通人来一趟萨夫拉,回去很可能大病一场,缠绵病榻,就是职业者,也同样会因此而变得与众不同。
“当时,这块石头挺大,比这件房子还大。”伸手在这座三居室里画个圈,苍老的脸上尽是怀念,“当时我才来这里几年,祈祷着能够在自己变成一个深黄的怪物之前溜回家,也许是我运气不错,呆了没多久,不能忍受这种除了三餐再无任何娱乐的生活,我带着人去冒险。”
“冒险?”喝了一口温热的饮品,暖意融融推动血脉,刚才全身上下的冰封感尽数退去,押运官也对这个人的过去有了继续了解的好奇心,冰冷的夜晚,没有温软的怀抱,醇厚的美酒,听听故事是个不错的休息,何况,这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娱乐了。
“当时我纠集了一群人,为了孩子活下去的母亲,为了回去看看被隐瞒的家人的囚徒,想将自己那个残疾的孩子送出去的老人,呵,可惜了,在这里出生的他可不知道,对于他那个身体少了一半的儿子而言,外面的世界更加可怕。”
苍老的年轻人侃侃而谈,随意的斜倚在凳子上,突然间,整个人无力的倒下滚下凳子,趴在地上,肌肉抽搐,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上的沟壑落下,混黄的皮肤变得青白,趴伏在地面,水痕已经勾勒出了一个清晰细致的剪影。
慌乱的将地上的人扶起,押送官将他扶到床上,光秃秃的岩松板子上面铺着一层毡毯,被子几乎就是两层布,真要是睡上去,这样的被褥跟躺在冰块上只怕差别不大,押运官的手与床板触碰时,鸡皮疙瘩一路奔上肩头,才被体温重新压住。
将突然发病的守卫官放着,押运官手忙脚乱的找药,可惜,这件屋子里除了千橡子和重烧饼干,并没有哪怕一瓶的药物。当他从口袋里翻出治疗药剂时,床上躺着的人已经起身了。
“不用忙了,”浑身水迹的守卫官发病快,去的也快,这回功夫已经想过没事人一样,举起水壶一阵牛饮,直到整一壶水全部进了肚子,他才停下。“没死,总要有些代价的,这次已经是很轻的了。”用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抹掉嘴边的水迹,刚刚从痛苦中回归,他的声音不可避免的虚弱,但是精神和意志却毫无衰弱,甚至,现在的他比起发病前还要精神。
“这下子又要睡不着了,借着聊吧,现在没白没黑的,也没人会乐意出来。”押运官担忧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他的脸似乎老了一些,脸上的沟壑加深了,留在身上的晶石变幻着颜色,心脏位置的那块色泽变化的更快,似乎也更亮。
“刚才说到哪了?对了,我和一群人去玩命。”晃晃悠悠的从架子上取下一副地图,将它平铺在桌上,示意押送官过来细看。“当时我拿到了这份东西,找到了这个地方。”伸手在地图上一点,随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圈。“王国宝库?”押送官读出了上面的纪录,一脸不解的看着被晶石侵蚀了的苍老面容,“这份地图也有好几百年了,当时是从一个废弃的地下兵营里找到的。原本留着它是因为可以发财,现在留着,呵呵”
“你当时没有上交这份东西?”押运官才说出口自己就一阵傻笑,要是上交了,这份地图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这件屋子里最后的值钱玩意了,但是,我却不想用它换取什么了,成了这样,我还能换什么?”
这个居所中除了凳子和茶杯,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仅有一份,地图架子的下面放着碗筷,上面尘土厚重,跟架子浑然一体,反倒是放着地图的那层已经磨得闪光发亮,温润的光芒证明着使用的频繁,同样,这张利用动物皮毛制作的古地图,一样泛着红铜的光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产地图上没有一丝褶皱,折痕在它铺平后即刻消失了。
“这张东西,我看了无数次,当时我们一群人看到这张图,都觉得回家进在眼前。按着地图,比对现在的萨夫拉地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