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光友之前的话。所说那些状告曾省吾的理由。就已经是让在场的众人无法开口说什么了。即便是之后曾省吾狡辩的那番话也颇有道理。但是这并不能够否定他所做的错事。
而当丁光友开始叙述他到底遭遇了怎么样的事情了之后。在场的人依然沒有人开口说话。或者说。比之刚才。丁光友现在所说的这番话。让他们更加不能说什么了。
在听到丁光友的事情之后。在场的几个人。实际上跟张凡昨天听了丁光友的感觉是一样的。虽然表面上并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他们的心中。无一不觉得。这的确是可以称得上人间惨剧了。
一直等到丁光友把话说完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一副惆怅的模样。这几个人。包括曾省吾在内。似乎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太过让人觉得沉重。亦或是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太过让人觉得压抑了。一时之间根本就沒有人开口说话。
“丁光友……你……”过了好半天的时间。最后还是张凡率先开口的。“你的事情。的确是让人觉得同情。只不过。这种事情。我当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应该责怪什么人。若是你所说的不符实情。或许并不是你说谎。只不过是你并不知道罢了。或许你的妻弟当真是做了那些坑蒙拐骗的错事。只不过你并不清楚罢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所说的就是实情。你的妻弟并沒有做错任何事情。是被人诬陷的。最终。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会好好调查的。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会还给你一个公道。但是如果你所说的并非实情。到时候……”
“张大人。”见张凡说到这里犹豫了起來。一旁的人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而王希烈则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说话的了。“如果说到时候查出來。的确是丁光友的妻弟做了什么事情。而他现在所言却是虚假的。还请恕下官有些话要说。下官觉得。这件事情。就算到时候真的成了如此状况。似乎也并不是丁光友的过错。毕竟。他这样也算是被人瞒骗了的。所谓不知者无罪。如果到时候张大人连丁光友也一同惩处的话。是不是……”
“王大人所言不错。”张凡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由人情來说了算的。如果到时候真如王大人所言这样的话。我不惩处丁光友。但是所谓人心隔肚皮。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又从何而得知丁光友是当真不知道事情而被人瞒骗了的呢。如果这个先例一开。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想來王大人也应该是能想得到的吧。”
“这……”张凡的话。让王希烈沉默了。
不错。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沒有错。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说丁光友并非是被人所瞒骗。而是根本就知道其中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想要状告曾省吾而编造出來了他刚才的那番话的话。等到查明了真相。张凡却不对丁光友有任何惩处。
这么一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必然会有无数的人跑去告状。而就算是最后都查出來。并沒有那么一回事。可是这些告状的人只需要说自己并不知道实情。自己是被人所欺骗了的就能够逃脱责任。这么一來的话。到时候的场面会乱成个什么模样。
“所以说。丁光友。”张凡再一次看向了丁光友。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去查。而且我相信。靠着成都府的捕快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给查出來。如果捕快不成。那我就派本地的锦衣卫去再查一遍。非要查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
“等到查出來真相之后。如果当真是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会给你讨个公道的。但是。如果查出來不是那么回事。你也不可能轻易脱罪。明白了沒有。”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丁光友是赶紧说道。而实际上对于丁光友來说。就算是他昨天并沒有跟张凡谈妥这件事情。但是只要知道张凡会帮他查。他依然是会对张凡感激不尽的。
“还有。事情我还沒问完呢。”张凡继续说道。“今天我就不算你闯进來的责任了。但是你闯进來之后。说的话是要状告曾大人。可是如今我听完了你的故事之后。觉得就算是这件事情如你所说的一般。但是曾大人并不应该算是你所要状告的人。毕竟。做了这件事情。诬陷了你的妻弟的人。并不是曾大人本人。而是他手下的人。这么一來。你到底是要状告何人。”
“下官要状告那些诬陷了我妻弟的人。”丁光友显然是对于这件事情早就有了想法了。张凡这才刚刚问完话。他就立刻说道。“但是。不光光是他们。下官还要状告曾省吾。纵容手下。管教不严的罪名。”
听了丁光友的话。一旁的曾省吾依然是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但是他最终还是沒有说什么。或许他已经明白过來。丁光友所说的话。并不是胡言乱语。亦或是他已经意识到。他自己并不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他的确是犯下了一些错误。而现如今。只不过是丁光友将他自己的这些不足之处暴露了出來罢了。
曾省吾的确是自视甚高。而且对很多人都瞧不起。但是他同时对于自己也有着一些古怪的要求。这或许很矛盾。但是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并不是什么问題。问題是。曾省吾此刻意识到了。他对于丁光友的忽略。
沒错。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曾省吾在心中已经是明白过來。事到如今他自己是有很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