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冯宝唤道,他虽然不像张凡那样对于王有才如此地熟悉,不过毕竟都是在宫中的,他对于王有才來说,自然也是了解的,“既然是王太医前來的话,咱家也就放心了,”很显然,冯宝虽然是知道王有才跟张凡的关系不错的,而且那次骆灵儿产子之时,王有才去了张凡府上,冯宝也是知道。
但是对于冯宝來说,他对王有才也是有着相当地了解的,王有才本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在冯宝看來,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够冒着杀头之罪而单干说出來一些一拆就破的谎话的,总而言之,如今是王有才过來看诊断案,冯宝的心里面还是非常放心的。
“公公,”王有才也是向着冯宝躬身一揖,说道,“这次不知唤下官前來是……”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自己这次來的目的,不过这场面话还是要说说的。
“哦,王太医莫要误会了,”冯宝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此次还望王太医为张四维张大人把脉看诊,前段时日,张大人身子抱恙,如今咱们都关心,张大人的身子是不是好了些,”
冯宝的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但是实际上,在场的任何人,包括王有才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冯宝明明是想要定张四维的罪,却说是为了关心他,这番话,不由得让在场的人觉得怪异到不行了,但是却偏偏的,此刻什么都不能说。
“原來如此,下官明白了,”王有才也是应承了一声,随即说道,“不过公公,既然是看诊,那还得请张大人坐下來才是,”
冯宝倒也是不含糊,马上出言吩咐人搬來两张椅子,一方小案,似乎在这一时刻,冯宝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根本就不问刘思问等人了。
不过刘思问此刻对于这些事情也都不怎么在意了,他点了点头,让人去准备,此刻的刘思问,心里面满是在考虑,当王有才诊脉之后,张四维的罪名被落实了之后,应该怎么办的事情,根本无暇去考虑这些琐碎之事。
很快,桌案备齐,张四维也是坐好了准备着,而王有才则是有些犹豫,担心地看了看张四维,不过张凡那边他当真是一眼都沒有看过去,甚至就是连拿眼角瞥上张凡一眼都沒有,他生怕就算是这么一个微笑的动作都会被冯宝发现,从而给自己带來意外的麻烦。
不过王哟粗爱此人,虽然是有些胆小,但是却绝对是个非常尽职的医生,即便是此刻,早就已经是做出了应该如何回答的准备了,但是面对一个病人,他绝对是一点都不含糊的,本來这件事情,王有才觉得自己只不过需要装模作样地为张四维看看,然后将事先就准备好的那一番说辞说出去就可以了,但是事到临头,他有改变了想法,他打算仔细为张四维检查检查。
而面对如此境地,张四维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伸出手臂,撩起衣袖,将手放在王有才拿出來的小枕上。
最后一眼,王有才看了看张四维,那是一种略带希望的眼神,只不过这眼神立刻就变成了失望,所谓望闻问切,这看自然是第一步的,但是王有才的这一看,张四维当真是红光满面,哪里有一点点患病体虚了的模样,似乎,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正在离他而去一般。
决定不再去纠结那些事情,王有才的手搭上了张四维的脉门,仔细诊起脉來。
此刻,整个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当真是悄然无声,落针可闻,间隙之中夹杂着人们的喘气声,或有粗重,或有短促,当真是紧张到了极点。
有的人是一脸担心的模样,最为有着鲜明代表的就是坐在高台上审案的刘思问三人了。
而有的人则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当然,实际上在场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罢了,那自然就是冯宝,冯宝是始终保持着微笑看着这一切,丝毫不担心事情会脱离自己的预想,或者产生任何意外。
王有才与张四维是面对面坐着的,而背影向着公堂大门,所以那些在那里观看的大臣们是看不到王有才的面容的,但是坐在高台上的刘思问等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冯宝也是。
刘思问他们是一直盯着王有才的面孔不放,而实际上,即便是一直一脸轻松模样的冯宝,也是如此。
不过很快,他们的脸色也就改变了,而实际上,改变他们脸色的,正是因为王有才的脸色也是在改变。
王有才一开始还是一副很镇定的模样,甚至于仔细看的话,还能够发现他的面上是略带担心的,然而当他开始给张四维把脉只是,这种担心也就消失了,当然,这或许能够解释成,王有才非常尽职吧。
不过现在,这诊脉还沒有多长时间,王有才的脸色就又变了,本來,还是什么都沒有的模样,却是渐渐地变得疑惑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太明白的事情。
而这种模样并沒有停留很久,几乎就是在转瞬之间,王有才的神情就变得吃惊非常,似乎是看出來什么大问題了一半,这种惊讶的程度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王有才的身子抖动至于,手指都是离开了张四维的手腕。
“王太医,怎么了这是,”张四维的面上,始终都沒有露出过紧张的模样,见到王有才如此,他也是有些疑惑,随即问道,“难不成,王太医还探出來子维有什么别的病情不成,”
“不不不,张大人误会了,”王有才吃惊之后,赶忙说道,“是下官自己的毛病,自己的毛病,这……下官还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