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张府一片愁云惨淡。堂内到处布满黑白事物,众多的朝中重臣都来吊唁,就连太子朱翊钧都来了,在张凡灵堂前痛苦。隆庆天子之尊虽然没有到场,却是发下了圣谕。如今的张凡已是朝廷二品大员,忠勇伯的爵位加太子太傅衔,可是对于一个死者来说,再高的殊荣也没有丝毫作用。何况张凡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堂中只有张居正负责主持迎宾客,灵堂中虽无张凡家人在此答谢,却没有人见怪。
赵氏却是在自己房中休息,自打她听到自己儿子身死的消息,就是醒过来就哭,直到哭累了再次昏倒,香梅这丫头一直守在她身边。
茹雪那边却是昭雪照顾着,也是丝毫不敢离开姐姐身边。听到丈夫去世,茹雪就只知道捧着张居正交给她的张凡的腰牌在那里**,双眼无神,生无可恋的她更是起了轻生的念头。头天晚上昭雪担心姐姐睡不着,去她房中查看,却是看到茹雪用一条白绫企图悬梁自尽。昭雪立刻喊来下人救下了姐姐,还好时间不长,被救了回来。第二天,昭雪刚离开她没一会,再回来就看见姐姐拿着一把锐利的剪刀抵在自己咽喉处。这么一来,昭雪再也不敢离开姐姐,一步不离地伴着她。茹雪还总是呢喃着“相公,怎么还不回来,妾身等着你……”之类的话。看着就要疯了的姐姐,昭雪更是心如刀割,却是有一半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将心中的爱意告诉他。
“礼部侍郎王大人到!”随着司仪的通报声传来,王希烈一脸悲痛地走了进来。
“尚书大人!”王希烈向张居正行礼之后,在张凡灵前好生拜祭一番。他虽辈份长于张凡,却是为了感谢张凡的搭救他性命的恩情。
这边,王希烈正在跟张居正说着话,司仪的声音再次传来:“司礼监冯公公到!”
冯宝也来了,这让在场的有些官员很是惊讶。也不怪,他们只知道张凡以前是锦衣卫的人,应该和冯宝这位东厂督公很是疏远才对,却是不知道张凡和冯宝的交情也是颇深的。
拜祭了张凡的灵位,冯宝面上也是带着泪痕。来到张居正面前,见礼一番,说道:“唉,张大人正是风华正茂,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去了!张大人生前善良正直,就算对着咱家这些太监也是尊重的很,却是丝毫不像其他人那般面上和善,心中不知道在怎么骂咱们。”
一旁的其他官员听了,不由得心中有些恼怒,却又哪里敢在脸上露出来。想冯宝是什么身份,东厂的督公,行事狠辣不择手段是他的标签,朝中上下官员,除了内阁之中的位高权重之人可以不理会他,谁敢对他露出不满!
张居正却是毫不在意,他倒是知道一点冯宝的心思,冯宝这番表情倒也掺着几分真诚,说道:“凡儿年纪轻轻有此成就,本来有着大好前程,可惜、可惜啊!”
“内阁首辅高拱,文华殿大学士李春芳,文华殿大学士郭朴,到!”司仪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这次可是震动了不少人。张居正虽是内阁次辅,但是毕竟身为张凡的恩师,来此吊唁无可厚非。太子和张凡感情深厚满朝皆知,加上隆庆追加给张凡太子太傅的荣称,朱翊钧来此祭拜自己的太傅也是无可厚非。可是高拱和张凡毫无关系,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如今内阁四位众臣齐聚于此,张凡的影响当真是大。众人心中虽然有些觉得不敬死者,可还是不由得想到,幸亏张凡死了,若是他还活着,不用等到朱翊钧登位天子,恐怕这朝中的气象也要大改了。
三人来到灵堂上,祭拜一番,和张居正与冯宝打了声招呼,五人开始聊了起来。
“唉,天妒英才啊!”高拱长叹一声,说道,“张大人,我虽未见过令徒,却也是相当佩服啊!”
郭朴一直为高拱马首是瞻,也说道:“忠勇伯施展智慧,解了我朝兵祸之险,功劳之高只在开疆扩土之下。可是英年早逝,实在是可惜。”
张居正不管二人是否口是心非,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是叹气着说道:“凡儿为人宽厚,着实是可惜了。”
李春芳为人厚道,却是在一旁并不多言。张居正却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真正为张凡感到惋惜的,不由得很是感激。
高拱这次来却还有着别的目的,见到和自己不合的冯宝已是坐在一边品起茶来,这才对张居正说道:“张大人,如今北方事情暂告一段落,还请不必太过悲伤,专注于朝政之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是在提醒张居正,他要开始打击朝中与自己不合的人了。
张居正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却是已经和他立下约定,没有打算毁约,说道:“肃卿兄说的正是,居正定当相助肃卿兄。”
高拱和郭朴一听,很是高兴。高拱不指望张居正会帮着自己肃清政敌,只要他不阻拦自己就好了。
这边正说着话,朱翊钧却是从后面走了出来,适才他去看望自己老师的妻子茹雪去了,如今小脸上眼睛还是通红,还能看见泪痕。
“拜见太子殿下。”在场的众人立刻向他跪拜。
朱翊钧却很是讨厌地看着这些人,稚嫩地声音却说出让这些大多上了年纪的官员很是尴尬的话:“本宫来的时候并不算早,这里确实除了武英殿大学士张大人外,并无他人。怎么,父皇的圣旨和本宫已到,你们倒是都来了!”
下面的众人很是尴尬,心想太子这不是故意刁难他们吗!毕竟皇上的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