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哭嘛,谁沒有哭过,谁沒有小时候,谁沒有觉得委屈过,朱翊钧虽然如今是皇帝了,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个十岁的孩童罢了,所以说他要是哭一下,掉几滴眼泪,这也当真是沒什么。
不过如今,张凡站在朱翊钧的跟前,他当真是烦恼的很,老实说,张凡对于小孩子还真就是沒有什么办法,他自己的孩子如今也才一岁多一些,而且平日里就算是会哭闹,却也不会是什么烦心事,只不过是一时的不高兴罢了,再说,言益和雁月两个就算是哭闹,那也轮不到张凡前來操心,家中自然是有人会负责哄他们开心的。
但是如今,朱翊钧这么哭起來,张凡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显然,这个时候上去安慰一番才是应该的,但是张凡面对着朱翊钧,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了。
偌大的房间中,出了朱翊钧和张凡之外,还有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显然,他们也是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了,面上都露出了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
房间中除了能够听见朱翊钧低泣的声音之外,还能够听得见从乾清门那边传过來的吵闹声,虽然说声音非常的小,但是这种声音不断地传來,却是让人心烦无比。
“你,”张凡指着房间里的那个小太监说道。
“是,大人,”小太监正无所侍从,听到张凡唤他,赶紧过來。
“你现在马上就给我去慈宁宫,请太后圣驾,”张凡说道,张凡现在明白,下面的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如今这种情况,谁來了都沒有用,他只能够去请李太后过來,也只有李太后來了,才能压得住这些人。
“是,奴婢这就去,”如此的情况,小太监也不再过问由张凡來吩咐他到底合不合规矩了,听了张凡的吩咐之后,赶紧应了一声,开门就快步行去。
“你先下去吧,让陛下清净一会,”张凡对还剩下的那个宫女说道。
“是,”宫女如今也不敢说什么,有些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陛下,陛下,”见人都走了,张凡又再一次回到了朱翊钧的面前,轻声说道,“陛下,如今人都走了,房里就陛下和微臣两人了,”
朱翊钧虽然还是沒有马上就把头抬起來,但是张凡的这番话,却也是让朱翊钧的身子一震。
见到这场面,张凡也就放下心來了,虽然说朱翊钧还埋着头不肯抬起來,但是现在显然是比刚才好多了,张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旁边有宫女和太监在,这让朱翊钧不好将感情宣泄出來,亦或是别的什么的,不过如今,这些也都已经是不重要了。
“老师,”还蒙着头,但是朱翊钧却是开口了。
“陛下,陛下可总算是回应微臣了,”听到朱翊钧的声音,张凡自然是高兴,他现在就担心刚才那一下子,别将朱翊钧给弄出什么好坏來,如今既然朱翊钧能开口说话,虽然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但是张凡听他的话,明显已经是沒什么问題了。
朱翊钧慢慢地将脸抬了起來,张凡见到那一张小脸上还有些通红,显然是刚才哭着弄出來的,只不过在红色之下,张凡还是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有些煞白,显然,如今朱翊钧的情绪是稳定了下來,但是他刚才也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之间朱翊钧一双眼睛是通红通红的,显然刚才哭的也是不轻,只不过如今他抬起头來,面上除了有些泪痕之外,却是并沒有什么泪水的痕迹,张凡眼神向下一看,顿时发现,朱翊钧刚才趴着的地方,龙袍的袖口那可是湿了一小片,看來刚才朱翊钧的无声哭泣,当真是哭出了不少眼泪,只不过如今全都是擦到了自己的衣袖上。
“老师,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朱翊钧看着张凡,一副弱弱的模样,问道,显然,他根本就想不通这些是为什么,“朕……朕不是皇帝吗,他们为什么……”
是啊,他是皇帝啊,整个大明朝全都是他的,更不要提这些做臣子的,臣,事君者也,做臣子的,就应当以君为首,而如今,这伙做臣子的,目无君上,公然咆哮不说,甚至还有点逼迫皇帝的意思。
可是,张凡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朱翊钧说,指责那些大臣们一番吗,显然,那些大臣虽然言行过激,但是这件事情所起的却也并不是什么不可体谅的事情,毕竟他们如此,也是有原因的,如今发生的事情也实在是太不公允了一些,即便是张凡,他虽然沒有加入那些人的行列,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心里还比较清明,头脑还比较理智罢了,但是要问他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未必就跟他们不同,只不过张凡沒有加入闹事的行列而已。
但是,如今面对朱翊钧的问題,张凡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他总不可能将自己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也告诉他,那样一來的话,只会将事情越弄越糟糕,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老实说,朱翊钧所问的这个问題很简单就能够回答出來,这些大臣们为什么敢这么做,那就是因为这些日子一來,冯宝在朝中的所作所为给他们所带來的压抑,还有就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朱翊钧是个沒有什么权利的皇帝。
隆庆驾崩之后,那时还差几个月才到十岁的朱翊钧登基继位,而权利却是掌握在李太后的手中,此时,大明朝进入了“主少国疑”的时期。
何谓“主少国疑”,君主年幼初立,人心疑惧不安,“主少国疑,大臣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