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的这一番喝斥,当真是非常有用,高拱立马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了,不过他看向张凡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怨怒起來了。
“张爱卿,说吧,”李太后见高拱不再反驳了,这才对张凡说道。
“启奏太后,陛下,”张凡正经一拜身,说道,“今年初,先皇在位之时,曾晋高拱为柱国,进中极殿大学士,这本是先帝给予高拱的无上荣耀与信任,然而高拱却是想方设法以此來未自己谋私,行事也是更加专横起來,加之其门人韩楫、程文等是日夜奔走其门,狐假虎威之余,专以博得高拱的欢心为首,朝中百官都讨厌的很。
“起初,高拱尚能够自清,然而沒过一个月的时候,便渐渐开始奢靡起來,常常对人言‘日用不给,奈何’这种话,这摆明了就是要钱,而其下的门生、官员也是正想投其所好,争相进献财物于高拱,特别是这件事情,一开始高拱收财物还是在私下里,遮遮掩掩的,然而等到三月,先皇病倒后宫养病,不來临朝的那段日子,高拱行事更甚,也不再遮掩,几乎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那段日子,宫中是愁云惨淡,而高拱家门前却是门庭若市,比之逢年过节还要热闹,”
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來,在场的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高拱,满面惊吓的模样都快要昏死过去了。
大臣贪赃,这实在是太过平常的事情了,要说起來的话,如今站在这皇极大殿之上的人,出了两位太后和皇帝朱翊钧这么三个人之外,恐怕全都有过类似的黑暗历史。
当然,即便是如张凡刚才所说的那样,将收受贿赂这种事情摆上明面的人也多得是,不过说起这种人,被治罪的概率,其实也就是一半对一半而已,而且大多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毕竟这天下贪赃枉法的人多了去了,倘若真的要是一个一个都那么清算过來,这天下还能有几个如同海瑞、葛守礼那样清廉到了极致的官员,这天下不就要乱套了吗。
但是,偏偏的,张凡说也就说了,他偏偏要将时间也说出來。
这只能说是高拱的自大给自己带來了如今的麻烦,张凡将他如此胆大的时间,正好与隆庆卧病宫中的时间相对比,还说的那么惨,明显就是要将高拱往死里打的。
瞧瞧,隆庆卧病宫中,皇宫之中是愁云惨淡,而高拱家门口却是门庭若市,热闹无比,门户大开,而且是财源广进。
皇帝在生病,而你高拱这个做大臣的,却是如此,身为百官表率的他,居然敢在家中光明正大地收自己的门人给自己的财务,这绝对是大不敬之罪。
“高拱,张爱卿所说的事情可是实情,”李太后寒着一张脸,想高拱问道。
“这……这……”如今的高拱又怎么能说得出來话,张凡所说的自然是真的,这点高拱自己最是明白不过了,此刻的高拱只有在心里面后悔起來,后悔当初自己为何那么大意,竟然会干出那样的蠢事。
只是,这个世界上是沒有后悔药吃的,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而且如今也根本就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而张凡并沒有站回去,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