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气氛就不同了。
新皇登基。按理來说。新朝新气象。做臣子的都应该精神些。也好给新皇帝一个好印象。将來也是方便行事了。不过如今。隆庆的棺椁还为入陵。举国大丧还为正式结束。一切自当从简。
所以说。如今虽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气象。每天早上。百官们还是要摸黑爬起來。站在午门外等着宫门打开之后。进去早朝。不过这段时间里面。官员们都显得很是安静。沒错。就是安静。而且是极为的有秩序。或许。这是做给新皇帝还太后看的吧。
当然。也有那些以前如何。如今还是随心所欲的。这个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拱。
不过高拱如今。也是有这个资本了。以前朝廷里。他是内阁大学士。而且还是首辅。做官已经是做到了极点。自从今年年初。晋升为中极殿大学士之后。高拱更是无比的权势。别说是那些他看不惯。或者是和他有什么间隙的人。就连在他自己的门人面前。高拱也是一副昂首挺胸。看不起人的模样。
而如今。隆庆遗诏下來。高拱做为新皇辅政。可以说虽然官职沒有变化。但是地位却是更加超然三分。如今的高拱。也确实有这个资格高傲。
虽然说。遗诏上所说。由内阁首辅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共同辅政。这个大明朝从來都沒有过的先例。也的的确确是让高拱觉得不爽的同时。让其他的大臣对高拱有了不少非议。但是这种事情。其他人也只能在私下里想想。并不敢在高拱面前露出什么嘲笑的意思。以免给自己找麻烦。
今天一早。百官们再次來到午门外等候打开宫门。但是这个非常平常的事情。今天却是有了不同。宫中有太监出來传话。说今日要召群臣入殿。宣两宫和帝诏。
这个消息。让很多人都是疑惑不解。百官们明白。定然是宫中或者朝中除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大事才会如此。要不然。等会群臣进去上朝。自管在早朝上宣布便是。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这个情况以前也出现过。上一次就是让徐阶回家。不过顾念徐阶两朝元老的身份。让他顺利致仕了。再上次。就是十几年前。严嵩被罢官的那次了。
不过虽然如此。次次都是大事。但是如今的这些大臣们也并沒有往上面去想。毕竟如今。朝中诸事还算是稳定。也不像是要出什么大事的前兆。在很多大臣们看來。最有可能的是宣布隆庆梓宫发引的日子这一类事情了。
但是有些人。有些知道内幕的人。却明白今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们所知道的内幕。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就拿如今的高拱來说。根本就不像平日里的那副高傲模样。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整个就是一副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模样。为何。在高拱看來。自己弹劾冯宝的事情必然是已经有着落了。今天两宫太后和朱翊钧宣他们觐见。定然就是为了让冯宝滚蛋的。
高拱就是这么自信。因此这个想法他如今是认定了的。此刻。高拱正在和聚集在自己下面的那一帮子人谈笑风生。畅所欲言。大多都是冯宝今天会遇到什么事情。会是一番怎样的惨状。还有。等到冯宝不再成为高拱的障碍之时。他们又会有什么打算。或者说到时候再逐出一些不认同他们的人之类的事情。
而明白真正内幕的人。却是冷眼看着这边。张凡和张居正二人正是如此。他们明白。今天可能就是高拱还能如此蹦跶的最后一天了。
看到这副场面。老实说。张凡的心中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张居正。走到了他身边。
“老师。”张凡开口说道。
“远德啊。”被张凡的声音清醒过來的张居正。看了看张凡。问道。“可有什么事情。”
“老师是否知道。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凡问了这么一句。虽然说他已经是知道了。可是他并不想说出來。
或许。在张凡的心里面。虽然也是对高拱很讨厌。可是张居正会如此。他也是有些不认同吧。
“沒。沒什么事情。”而此刻的张居正。却是不想告诉张凡。“可能太后和陛下是为了先皇梓宫发引之事。这才要宣咱们进殿侯旨吧。”
听张居正居然如此回答自己。张凡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远德。这是怎么了。”见张凡叹气。张居正不由得问道。
张凡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出來。倒不是要斥责张居正什么。毕竟朝中的这种事情。尔虞我诈之余。也伴随着无比的血腥。比之战场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况。容不得你对自己的敌人有什么犹豫。要不然倒霉、甚至是丢掉性命的人。可就有可能是你自己了。
但是张凡总是感觉。如果他现在不说出來。将來他和张居正之间。可能也会演变成当年张居正和徐阶那样子。形同陌路不说。甚至还有可能相互仇视也说不定。张凡。并不想要变成那样。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开口说道:“老师就不必再瞒着学生了。学生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怎么……”张居正听张凡这么一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忽然。张居正是面露苦笑。“也是。你是锦衣卫的都督。这些事情定然是瞒不了你的。”
“可是老师。您为何要这么做。”张凡问道。这并不是责问。只是张凡心中当真是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沒有什么为什么。”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