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德,今天看你气色不错,怎么却是一脸的愁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张居正的声音从张凡身后传了过來。
如今时辰还很早,百官们正在宫门外等候进入,虽然如今隆庆不上早朝了,不过这早朝的时间也沒有改变,依然是这样。
“老师,”转过身來看到是张居正,张凡见了一礼,“算是出了点事情吧,”
“怎么说,”张居正问道,张凡会有这么一种心事外露的表现,当真是不多见,因此他不由得问了出來。
“昨儿个,陛下又召见了学生,”张凡说道,“我看着,陛下这气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昨天,见面的时候,看起來就与以往无异,完全就是好了的模样,而且……虽然陛下他昨天沒有说,不过学生觉得,陛下似乎是打算今天來上朝,”
“咦,这是好事啊,陛下能來上朝自然不错了,既然如此,你为啥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一脸疑惑地问道,突然,他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说道,“你……你该不会觉得……”
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张居正的猜测,张凡说道:“陛下的身子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之前学生也与老师提过,看來陛下是难逃这一劫了,而如今,那太医王有才所说的时间也是到了,我怕……”
“你的意思是……”张居正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说起來还是断断续续的,“……回光……返照,”
沒有点头,也沒有说话,张凡就这么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张居正的话。
“这……”张居正得到了答复之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突然,他有些严肃地向张凡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昨天为何不來我府上告诉我,”
“老师,学生也是无奈啊,”张凡面露难色地说道,“本來,学生也觉得这是件好事,昨天从宫里出來之后,心里面还一直蛮高兴的,可是知道今天早上起來,听到家母说隔壁有一户人家去了父亲,家母出起來听來的场面,据说那老人年近六旬,以前身子一直不好,只能躺在床上让家中的下人伺候着,然而前两天突然都能下床走动,结果第二天就去世了,家母一说这是回光返照,学生这才想起來,陛下的状况,跟这合起的像,”
张居正并沒有细听张凡解释,只是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好半天,他才抬起头來,对张凡说道:“这件事情你还对谁说了,”
“学生这也是才刚到,这不,就和老师一人说了,”张凡解释道。
“还好,”张居正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既然我也是才知道,那高拱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老师打算怎么做,”张凡见张居正看起來似乎已经有了打算,赶忙问道。
“打算是有了,”张居正说道,“那就是咱们什么都不做,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好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暗自思量了一番,问道:“老师的意思是……”
“嗯,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说道,“咱们就以静制动,只是不知道陛下这回光能返照多长时间,”
“万一今天就要出事了呢,”张凡问道,“这种事情可谁都说不准啊,”
“这也有可能,”张居正想了想,说道,“不过就算是今天出事,咱们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那高大人那边呢,”张凡问道,他问的自然不会是高拱,而是高仪,“如今这事情是不是也要向他去说说,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不,不必了,”张居正只是稍作考虑就开口说道,“如今时辰快到了,再去跟他说恐怕來不及了,再说了,咱们本就是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他是真不知道,就不用说了,等到时候再跟他解释吧,”
听完张居正的话,张凡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宫门城楼上却是传來了鼓声,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
今天的早朝还是跟以往一样,百官们也是有些懒散,而自从隆庆在深宫修养,不來上朝之后,即便是那些御史们也松懈了起來,今天也是一样,看來隆庆要上朝的事情并沒有人知道,即便是亲眼见过隆庆的张凡,也沒有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百官们走进皇极殿,虽然还是按照文武品级,左右站定,但是站的有些散漫,这些沒有皇帝的日子,他们都是如此也并沒有人会來多管闲事,沒看见高拱这位内阁首辅大臣,就是带头散漫的那一个吗,再者说了,就连张居正这位礼部尚书,也是如此,其他人自然也就胆子壮了起來。
当然,区别就在于,高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自然而然地这么做的;而张居正则是有了心理准备,故意表现的比较散漫的。
这些日子,隆庆不來,上朝的程序也就简化了许多,除了有些事情要写成折子上奏的之外,百官们谁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就是站出來就说话,当然,若同时有多人站出來,那自然是官位高的那个人先说话了。
不过,若是两人官位相当,那可就有些难办了,最近这段时间,这皇极殿上是沒少吵架,大都是因为这种事情。
今天,进了大殿的百官们,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刚站好位置,就有人站出來准备说话了。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一阵高亢的公鸭嗓子响了起來。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