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从房门中走了出來,心神很是不宁。
刚才和玉儿的那番谈话,映月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说自己不会再拖延这件事情了,而当时的她,心里面也当真是这么想的,她都已经做好了打算,打算一见到张凡便跟他说出这件事情。
可是她才刚刚走出房门,却是又有些动摇了。
所谓人心难测啊。
而下一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住了,她看到不远的对面,一间禅房的门打开,自己的相公张凡在几个人的陪同下走了出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陪着张凡一同走出來的人当中,映月看到了黎阳的身影。
黎阳是认识玉儿的,这一点映月知道的非常清楚,而如今黎阳出现在这里,也就表明,她跟玉儿两人相见的事情,已经全都被张凡知道了,不管是所为何事,还是玉儿的身份,在映月看來,张凡已经全部都知道了,瞬间,映月联想到张凡这半年來自己沒有太过注意的异状,她顿时明白过來,原來张凡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让她不由得有些后悔,在她看來,张凡自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到现在的大半年时间里面,从來都沒有主动问起过她,为的就是想要让她能主动说出來,然而映月明白,张凡给了自己一个有一个机会,而她也是浪费了一个有一个机会。
或许,一个时辰之前,她跟张凡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还有转机,但是如今,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要说着女人也是太过感性了一些,如今后悔至极,映月的心里面也是开始想些于事无补的东西。
她想到,自己的愿望实现,嫁给了张凡,而且张凡还为了她摆了那么隆重的喜宴,所为的不过是纳娶她这个妾室而已,想到这里,映月感到自己太对不起张凡了。
她又想到,自从玉儿在她进入张家大门的那一天前來找了自己开始,到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然而这半年以來,她所有的心思全都被这件事情所占据着,除了偶尔碰到一些非常开心的事情,能够让她暂时忘记这一切,但是那毕竟只不过是暂时的,等到她的心静下來,心里面又会想起这件事情來,这半年來,映月可算是喜寡忧多,想到这里,映月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张凡,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浪费了如此美好的时光。
她更是想到,得知了全部事情的张凡究竟会怎么对她,“休妻”,这两个沉重到不行的字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然而随即,映月就笑了起來,当然,倘若她如今这副带着悲凄的诡异表情还能称之为笑的话,她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妾而已,若是张凡厌倦了她,说不要就不要,张凡不需要签字画押,甚至不需要动笔墨写什么休书,只需要让人将她赶出张府的大门便可,休掉一个妾室,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情了,根本沒有人会为了这件事情來指责张凡什么的。
映月如今将事情想得有些太过严重了,其实,这只不过是她因为将事情压在心底半年而形成的,日积月累了这些沉重的东西,如今全都爆发出來看,那力量当真是相当的大,可以瞬间将一个坚强的人推向低谷。
已经被悲凄和绝望浸透了所有心思的映月就丝毫沒有想到过,倘若事情真是会像她所想的这样,倘若张凡也当真会向她如今所想的这么來对待她的话,那么张凡定然是根本就不会在关心她了,然而此刻,张凡出现在这里,在暗中观察着她,半年的时间了却从來沒有当场拆穿过她,也从來沒有跟她提起过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话语,甚至于张凡这半年來因为她这件事情而产生的心事重重,全都是因为张凡太过关心、重视她才会如此的,要不然……
不过此时,心里面已经被绝望完全占据了的映月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她就站在原地沒有动弹,等着张凡,或者说是等待着绝望,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
这边,张凡跟几人出了禅房之后,他立刻就以眼神向玉儿离开的方向示意,梁超自然是明白,向着李阳和后面几人点了点头,便向那里走去,而黎阳临走之前,还用不放心的眼神看了看映月,却是被张凡看见,向他点了点头,黎阳这才放心地离开。
这些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小事全都被王猛看在了眼中,他还是一句话也沒有说过。
张凡向着映月那边走去,而王猛则是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张凡身后,既不会打扰他和映月,也能够及时地保护张凡。
看着张凡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映月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番心思。
这里并不大,沒过多久,张凡便來到了映月的面前,停下來脚步。
沒有抬起头來看张凡,映月却是能感受得到他那火辣辣的视线正放在自己身上,这让她更加地难受。
实在是不能再忍受张凡这么看着自己,映月吞吞吐吐地说道:“相公……我……”
“先跟我回去再说,”张凡沒有让映月继续说下去,声音平静的很,让映月无法揣测他心中的想法。
说完了这句话的张凡,也不等映月说什么,转头便向着茹雪等几女所在的那间禅房走去。
而映月,只是木讷地跟在张凡身后,脚步沉重地迈着。
走到房门前,还沒有推开房门的张凡便听到里面传來了一阵嬉笑声,似乎里面在进行着什么开心的话題,张凡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推开了房门。
“姐夫,还有月儿姐姐,你们怎的去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