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从來都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不管是这辈子的高官厚禄,还是上辈子的平凡生活。
王猛等一班手下虽然和张凡认识的时间并沒有多久,但是他们也知道张凡并非一个装腔作势的人,但是如今,在这么一种如临大敌,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城楼的情况下,几个人却是看着张凡,面上都是露出古怪的神情。
说到底,这也怪不得几人,主要是张凡如今的装束打扮,实在是让这些个跟张凡接触算是比较久的人觉得怪异无比。
如今的张凡,一头黑发还是用一根发钗绾在头上,倒是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身上也是穿着非常正式的朝装,尽显其身份的不平凡,但是下面,那个被他如今正提在手上的东西,却是让众人发怔的原因。
“你……你们干什么,如今那些扶桑士兵随时都用可能冲上來,你们不去前面帮忙,在这里看着我做什么,”张凡被这些人的眼神看的颇为有些心虚地说道。
“大人,你是卑职等人的上官,又是此次作战,我方的主将,”王猛抱拳说道,“若是大人命令卑职等人上前去杀敌,卑职等人自当是领命上前,不过,大人这里总是需要人保护才是,”
“好,那就留下一个人保护我就行了,”张凡倒是爽快地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这几个手下,马上就开口说道,“就梁超,你留下來,其他人给我上去杀敌,……怎么,敌人马上就要攻上來了,你们倒是快去啊,还在这里盯着我看什么,”
“……大人……”王猛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不知大人提着一把刀在手中,是要打算干什么,”
张凡听了他的话,举起了那把在他手中略显沉重的刀,看了看,却也是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半天,才是面露苦笑地说道:“……这自然是防身了,莫非你们觉得我会毫无一点自知之明,冲上去和敌军拼命不成,”
听张凡这么一说,众人一想倒也是,特别是王猛,他跟随张凡的时间最早最长,也是和张凡一同上过战场,抵御那大明自建国之日起便是最为强大的敌人鞑子,知道张凡绝对不是一个怕死的主,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张凡深明自己不善武力,也是绝不会上前去给别人捣乱的,只是……
“大人,还请穿上件护甲,”王猛就匆匆说了这么一句话,立刻转身拔刀,走向了城楼沿边。
“欢乐”的时光就此结束,如今城上的人们已经能听到城下扶桑人所说的话语,嘈杂非常,但是整座城楼上却是肃静的很,除了那守军将领在不停地咆哮,以及那不断响起的火炮声和弓弦不断被拉伸在松开只是发出的紧绷声之外,再也沒有别的人开口说什么了。
“监军大人,再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张凡看了看一旁万忠那副紧张非常的模样,说道,“此处危险非常,马上就会有兵刃碰撞和流血,张凡身为本战主将,万万沒有后退的道理,但是监军大人不必如此,可退下城楼,”
“张大人说的哪里话,”万忠立刻是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虽然他面上还是露出了许多担心和恐慌的神色,但是申请却是郑重非常,不像是故意做作,不过想來此性命攸关之时,在做这幅模样也是无济于事了,“此事与我也是有莫大关系,既然陛下、朝廷委派奴婢为此次监军,那奴婢就断然是沒有后退的道理,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关键,不光是为了守住这扬州城,更是为了城中十数万的百姓,奴婢家贫,自幼便是净身入宫,但是在宫中也是读过书习过字,知道礼义廉耻,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张大人还是切莫再提,”
一番话说完,张凡也是不在劝慰,只是微笑地看着万忠点了点头,他倒不是心中沒有感慨,毕竟一个太监能在敌人即将冲上來的这一刻说出这么一番话出來,的确是非常不容易,只不过,此时已经再也沒有时间让他心中乱发感慨了。
“大人,”梁超一边在帮着张凡迅速船上一件简易的盔甲,一边在他耳边说着,满脸严肃的神情,“还请恕卑职无礼,等会扶桑士兵若是攻上了城楼,大人手中提着刀可千万别脑子发热冲了过去,这种事情卑职也是见过不少,只是大人如今这身打扮,让人一看便知您是此战我方的主将,想來会有很多扶桑士兵冲着大人这边來的,卑职一定会拼死保护大人周全的,王千户他们也是如此,”
听了梁超的话,张凡向着前面看去,果然,王猛等一班自己的手下虽然听了自己的命令已经是走到了城楼边上,准备迎敌,但是他们几个人所站的位置却也正好是张凡的前方,看來这几人虽然是听从了张凡的话,要上前杀敌,但是他们最为关心的其实还是张凡的安危。
对梁超点了点头,扶正了头上非常不习惯戴着的头盔,张凡的眼神也是肃穆了起來。
这时候,城下突然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号角声,虽然在这里的大名将士从來都沒有和扶桑岛上的正规军队作战过,听不懂那声号角声所代表的意思,但是如今却也是无师自通了。
果然,城下的扶桑大军听到了这声音,都是立刻给抬着攻城长梯的人让出了位置,而那些抬着梯子的人也是准备扶起长梯。
“大炮继续给我放开花弹,弓手撤下弓箭,拔出你们的刀,准备给老子迎战,”城上的将领也是立刻喊道。
一阵旗号打出,东南两座城楼上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