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制的钥匙在空缝里转了几转,却像被什么卡住了,大门动也不动。
文妙像失了魂似的,见他半天开不了门,心情却也没有任何转变。她看着凌静寒愈见阴沉的脸,心里早已经打了无数个问号。这个本该憎恨云暮容至死方休的男人,却为云暮容的死而怨恨她,不,这其实是带着对确定妖娆去世的伤心才恨她的,要不是他如此痴心痴缠,她又何必被卷入这种苦。
“你的钥匙从哪里来的?”她忍不住问道。
静寒冷冷地盯着钥匙道,“这是糜叶给我的。”
“难道不是从暮容身上抢来的那把吗?”她忽然有点诧异,被池妖娆吞下的那把钥匙,要不是糜叶抢去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在糜叶手里的。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静寒顿了顿,收好钥匙转而瞅着她的脸,目光冰冷吓人,“快把门打开,否则……”
“反正你也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不是吗,”文妙道,“这想必是糜叶为了骗你来兰苍,故意做的假钥匙。”
“……”静寒竟然没有生气,他握紧手中的钥匙,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的失落感,是为了糜叶,他难过了吗?
文妙伸手摸了摸面前这堵看起来非常厚重的门,她不是搞考古的,但这里面会不会有机关实在是让人担忧的事情,因而她觉得还是不要轻易进去的好。“静寒,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如你知道我身边有小妖的存在一样,那天出现在你们面前的人,并不是我……”
静寒仍然没有说话,他缓缓地放下了怀里的糜叶,忽然蹲身坐在了地上,继而向一旁栽去。
文妙大吃一惊,连忙蹲身去看他的情况。
静寒负伤多时,状态很不理想,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好似没有气力,没多久,又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静寒!不行,我还是带你出去治疗吧。”
这突然一下子虚弱让凌静寒老实多了,他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迷蒙的眼神告诉她他要反抗,只是他没有那样的力气。
文妙是女孩子,她带不动两个“人”一起走,但是放下糜叶她又十分舍不得。但人死不能复生,她就算把糜叶带出去也要埋葬的,还不如留在她的归宿地。
文妙将静寒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承受着他单薄的身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呼唤,“老先生,老先生您还在吗?”她意识到有些不妥,从她见到凌静寒开始就没有听见那老先生说话,难不成是除了事了?或者,他把他们抛下了?!
这么一想她就害怕,把活人硬生生弄到这地底沙漠不知是用何居心,就算是她跟静寒两个人合力,也不可能破得了这流沙。
“喂……”静寒非常柔弱的声音忽然在她耳畔响起,他不再叫她“妖娆”,却用“喂”这样冷淡的称呼,“是谁让你下来的。”
文妙心里一怔,说到底,凌静寒其实并不知道会在这里遇上她,而他方才表现出的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恢复理智。文妙搀扶着他走,可越走沙子越多,显然来时的路已经不通了。
文妙心里着急得很,听见他这么有气无力的问话,更是烦躁,“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下来?!不是因为听说你在这里还能是为什么,要不是你,我在西域过上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
静寒立即精神了点,用很惊讶的表情盯着她看,脚步也有些跟不上了。
见文妙愣是不理睬他,还来了火气,他忽而一笑,“呵呵,难怪暮容觉得你有趣。”
文妙两耳不闻,真到她要面临死路的时候,那种将死的绝望感便席卷了她全部的思维,哪还管的上他在说什么。“少废话了,我要是死在这里,暮容会误会我一辈子的。暮容没有死,他绝对没有死。我得出去。”
不错,暮容要是真死了,那天妖娆来看她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妖娆是不想云暮容死的,她到底是个爱恨分明的女人,欠了云暮容的,她不会不还。
这条地宫隧道只有两条岔路,一条是通往刚才大门的路,另一条不知通往哪里,既然来的方向被堵了,门又打不开,那为今之计也只有走那条陌生的路了。而且沙漠虫多怪事频繁,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静寒一直回头去看糜叶的遗体,她知道他心有不舍,他不甘心,但没有钥匙他还能怎么样,还没有见到兰苍就在这里葬身岂不是很遗憾吗。
这时候,静寒拦住了她,细声说道,“有人。”
文妙也是听力极好的人,即使她感觉不到杀气啊内力什么的,但在这么安静的地方,要听见别人的脚步声却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觉着有些怕。
“老先生?”文妙试探性地问道。
然而回应她的不是老人不太标准的中原话,而是一阵剧烈的冲击感,她虽然不觉得疼,但差点脑子一空昏厥过去。
静寒显然被这一下给震晕了,他本就体力不好,现在更是虚弱。
“是谁?!”文妙抱着静寒大叫道。
只听那边有哥女子的声音传来,“你是池家的后人?”
文妙用了老大力气才扶起静寒来,但这下子想走就更难了,“我不是。私闯了池家的地盘是我的不对,我们这就离开。”
“你们身上有钥匙?”
“那是假的。还请您指一条明路让我们离开。”文妙近乎央求,她发现静寒的状况越变糟糕,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