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容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眉心的朱砂还没有消掉,就急急忙忙扭头寻找文妙的身影,可到处都没有看见她,只有陪着文妙的侍女兰双被留在了山峰边上天鉴妖尊。
“你为什么会把她带来?无视我的命令擅作主张可知后果?”他眉头紧锁,恨不得把面前娇小玲珑的丫头提起来。
兰双被他这么一吼,吓得双腿发软,低着头戳着因磨损而布满血丝的小手,紧张地道,“是、是小姐跑得太快,兰双、兰双实在跟不上……”她脸色铁青,以云暮容此时的愤怒程度,她想要活命简直难如登天。
云暮容气得伸手要掌掴她白嫩的面颊,但又惶然想起来文妙了得的轻功,于是这巴掌愣是没有拍下去,只倒是自己生吞了一口苦水,低声啐道,“没用的东西!”
这时林文妙已经跟随大队慢慢下了山去,她甚至没有跟云暮容打声招呼。
那把长相奇特的钥匙如果真的被妖娆吞了下肚,又怎么会出现在世上。而更奇怪的是,这便证明了当初妖娆的确把钥匙交到了她的手上,这钥匙穿越时空了啊,那么说她自己也能穿越时空离开这个时代吗。
文妙命人在山顶拉着绳索一端,自己先行离开了这座陡峭的山峰,再在下面接应太子和宁侯。
三指粗细的麻绳,一次最多只能供两人使用,虽然山体并不倾斜到不靠绳索就无法立足,但太子贵体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她就在山下扶着从山上下来的人,先是太子,再是宁侯。
太子颤颤巍巍的,好几次站在半山腰就软了双腿,不上不下的让人好是为难,陪同的侍卫有不好为难他。文妙咯咯笑起来,“太子再不快点,妖娆可就不等太子了。”太子一急,脸色大红,几乎直接双手松开了绳索,想要直冲下来,幸亏侍卫及时拉住了他。
却见宁侯脸色难看得很,站在山顶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
后面的脚步缓缓跟来,停在他的身后,“这个女人很奇怪,连我都弄不清楚她现在又在想什么。”
“云公子,”宁侯声线较低,沉稳有力,却又温和动听,“妖娆她,确是过世了吧?”
云暮容很积极地解释与他听,“您请不要把她当作当年的妖娆,即便她真的是,也不是您认识的那个人了。”他似乎是带着很高兴的语气在强调这个事实,对于宁侯的震惊,他用笑容代表着满意。
文妙并没有等宁侯和云暮容下山,反而陪着太子先行离去。
此时的她,仿佛正想尽办法在放低自己的身段,驱使自己用失足妇女的手段迎合着官人的胃口。从她是林文妙的那天起,她的娇媚,她的柔情,从来就没有对他云暮容用过!这也是云暮容嘲笑宁侯的同时也嫉妒太子的原因。
为何那个女人要在这时出现在他身边,如果为了解救他的困境,那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装下去了才对吧。
“兰双,她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兰双喏喏地来到他和宁侯的身后,如实禀报道,“少爷,小姐说过绝对不会去凌仙宫的,请少爷放心。”
“除了这个呢?”两人回过头去,不想再看山下那个女人硬生生摆弄着妖媚躯体的模样,说起来她虽然很美身材妩媚,但她的行为举止实在生涩,像是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献媚过一般。
兰双使劲想了想,怕云暮容一不高兴会杀了自己,忙逼着自己回忆,“兰双没能听得很清楚,但隐约听小姐自言自语说,‘有了这个,就能把家里的事情查清楚了吧’。”
“家里?”云暮容凝眸深思,神情严肃起来,“是说池家吗。”
这时的云暮容,还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个女人终于开窍了,如果能把事情的始末跟她说个明白,或许他不必再独自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
然而。
文妙把太子领到了天之涯西部的一个空地处,那儿不再是茂密的丛林,也不是高耸的群峰,而是临近水源的平地。
她带太子梳洗,为太子打点,凡事陪同左右,好像对他再好一点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一样。当然,太子也会不停打赏她,可她并不对那些瑰宝抱有任何态度,就像那不过是些石头破布。
可云暮容渐渐发觉不大对劲了,自下山以来文妙看也不看他一眼,即使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身上的伤痕也妥善处理了,再或者故意对失礼的属下严加管教,这些都完全引不起文妙的注意。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黏在太子的身边寸步不离,他真想把这个女人拉到面前问个明白!
想不通,只有跟志同道合的家伙一起纠结。
他边灌自己烈酒,边搭着宁侯的背道,“我去救她的时候,那女人已经离开世上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人,她不是妖娆,却做着妖娆的事情。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既然知道她不是妖娆,何必还要卷她进来。”宁侯正襟危坐在满是沙砾的土地上,视线忍不住总想去看她,却被云暮容的一席话引回全部的注意。
云暮容哼笑了一声,眼神暧昧地瞟向宁侯,甚至直呼其名,“不甘心吧。圣烨,你也不甘心吧?被那个名叫池妖娆的名妓,当棋子一样耍了十几年,现在她忽然死掉了。你觉得我会甘心吗?!”他喝醉了,从来没有醉得像今天那样快。燥喉的酒都仿佛失去味道,麻痹了的精神逐渐失去控制。
“你喝多了,”宁侯闭上双眼,向来冷静的他此刻正不停给自己找借口,“看你醉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