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如泼墨,阴沉的压下来的是霜沉暮霭,风冷若剜骨,星点的渔灯迷蒙,涛声拍岸兽夫联萌。

四少和诺斯慵懒的靠在微斜的栏杆上,四少细碎的刘海儿微扬,星眸如碎钻,妖魅了夜的眼。

“诺斯,有件事你务必告诉我。”四少看着远海,慢慢说道,手指扶在棕木栏杆上轻拢用力,漂亮的指关节都泛成青白色。

诺斯微微的一笑:“知无不言。”

四少似乎有些犹豫,看着远处微微的眯起眼睛,抿着唇在沉思着。

诺斯靠近四少,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凌,你是想知道与宁宁有关的吧。”

除了苏薏宁,他还真想不到有谁有这本事让四少蹙眉。

被说中心事的四少淡淡一笑,看着诺斯的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光彩,他可没忘当年谁和他做电话会议的时候都忍不住提他的小公主来着。

诺斯苦涩一笑,把目光投向远处,有些无奈的:“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思,可是,她却依旧没心没肺的和我开玩笑,当我哥们儿,她假装不知道,因为那样,对我们都好。”

四少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他想知道,他没有参与的过去。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一群皇室的小孩被送到一座孤岛上进行特训,你知道么,当时很多孩子被教官训都哭了,可偏偏她骄傲的忍着,我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骄傲和勇敢。”

诺斯淡淡的笑着,沉浸在只有他和苏薏宁的过去里。

四少看着这样的诺斯也不觉的扬起了嘴角,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艳,那种风华绝代的感觉,也只有她能惊艳时光了。

诺斯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宁宁真的很能吃苦,同时,也很倔强,你知道她当初为了留下乐乐和阳阳差点儿从十六楼跳下去么。”

诺斯看着四少,声音里开始透着悲伤,她当年是要多大的勇气才作出的决定,只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诺斯的话让四少心头一震,她为了他儿子居然……

四少垂下眼帘,宁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阿凌,当初你说过,会爱一个人,永远的。”

诺斯目光落到四少身上,淡淡一笑,如今已成为定局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呢,放手何尝不是一种疼爱。

“我没有想到,在我对别人许下那个承诺后,我会阴错阳差的遇到她。”

四少看着诺斯,深眸是坚定不移的答案,“也许,我当初真的错了,幸好错过。”

四少盈满的笑意从眼底溢出,幸好错过,所以遇见。

得到四少肯定答案的诺斯也是一笑,转头注视着迷蒙的海域。

宁宁,我比阿凌幸运,我比他先守护了你那么多年。

四少沉着眉,在思索着什么,诺斯摆弄着尾戒,嘴边挂起淡漠的优雅。

暮色已完全漆黑,柔涛,薄雪簌簌。

良久,四少看着诺斯,说道:“诺斯,我想知道,宁宁和魏哲究竟有什么纠葛。”

想到那次苏薏宁的反应,四少凝重着脸,甚是严肃。

诺斯有些诧异,蹙起眉头,淡淡的摇头,这个,他从来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四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稍微提高了声音,微弱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灭的暗影。

连诺斯都不知道,苏薏宁,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曾经,四少沉下了眉。

“我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阿凌你知道了什么?”

苏薏宁怎么会和魏哲扯上了关系?

诺斯目光紧锁着四少,紫色的眸里有些冷意。

四少没有说话,手指用力的抓着木栏杆指间泛青,眯起危险的双瞳,魏哲……

“阿凌,这份东西,你看看。”

北堂寂从木屋内钻出,把一份资料递给了四少,靠在栏杆上,寐着眼。

四少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嘴角一直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手指摩娑着纸缘浅笑着,查理真有意思,居然打算并吞暗夜,看来他该处理一些问题了。

四少淡淡的合上手中的资料,看向诺斯:“诺斯……”

话未说完,空中顿时传来一阵轰鸣,四少三人同时抬头,一辆小型直升机从远空直接飞来,尖锐的轰鸣划破夜的静谧。

海卷轻潮,骤风狂盈,和着巨大的轰鸣声冲击着几人的耳膜。

“尔雅,下面。”坐在机长位置的女人淡漠的指着一片洁白的海岸。

“这里就是浅水码头啊,安曼,降落。”

尔雅看着洁白的海滩有些兴奋,深色的双瞳浮起一抹噬血的光芒,酒红色的长发张扬而邪肆,眼角纹着海藻状的鱼线纹,延伸至发里。

“好。”安曼面无表情的应着,就地降落。

尔雅站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深呼了口气,“海边的空气就是好。”

安曼冷漠着表情,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手中还提着一个暗红色的箱子。

尔雅头一偏,微微一笑,风情万种的:“既然来了又何必藏着呢。”

说完就抚着自己酒红色的长发,轻挑的笑着。

暗夜之中的人并不慌乱,大大方方的向她们走来,如踏星光。

俊美绝世的男人邪魅而笑,漾开的笑容摄人心魂,“你都看见了,怎么能说我们藏着呢,如果真的要藏着,你可决计看不到的。”

三人在尔雅面前站定,笑容戏谑。

尔雅看到来人时,轻轻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四少啊,四少,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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