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娘到底会不会划船啊，怎么船篙打到了王姑娘身上去了。”周围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是呀，都是这些奴才不好，一个生伯不了船，一个乱划害得客人翻船落水。”
“就是，起先端菜的时候就有丫头将菜淋到了庄大奶奶身上，现在这船娘又是这般做派。秦家这奴才也太……”
“阿弥陀佛，幸好庄大奶奶和王六秀安然无恙。”跟着不断有人附和，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费氏嘴唇发抖，手中帕子揪成一团，狠狠瞪了张氏一眼。忍着心头翻滚的怒意，接着问道：“那刘四秀那船又是如何翻的呢？”
王六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小女。”她边说边伸手指着秦十姑娘那船的船娘，“她见自己闯了祸，想着将功补过，伸过竹篙来拉小女，小女一心急，扯得大力了些，倒将她扯下了水。她一下水，秦十姐姐和刘四姐姐都不会划船，一着急乱动，那船跟着也翻了。”
她话一说完，不好意思地冲秦刘二女弯腰赔礼：“不好意思，都怪小妹行事莽撞才害得两位落水，真是对不住了。”
费氏横了张氏一眼，张氏暗自吐血，却不得不飞快上前搀起王六姑娘，陪着笑脸道：“妹妹这话可就折煞嫂子了。都是嫂子没管好下人，害得妹妹和庄大奶奶受惊。幸好两位没事，不然嫂子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听王秀说，似乎当时在场的只有你们两只船，这似乎不对呀。”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夕道：“委实只有我们两只船啊，当时其他姑娘们的船都在后头没赶上来。”
“那可就奇了怪了，明明秦七公子的船也在那里啊。”那人貌似很疑惑。
林夕做出吃惊的样子说道：“什么秦七公子啊，荷塘明明只有女子们划船，一个男子也没有的。”
老太君板着脸道：“孙媳妇，既然有人还糊涂着，那你就将落水之后的情形好好说一说。”
林夕道：“是。孙媳和王六妹妹落水之后，桑三娘因为病着，傻傻地泡在水里也没见来拉我们。之后秦十姑娘和刘四姑娘跟着落水，我们想着能救人的船娘也就一个，她可能顾不上我们，我们两个都还会点水，就自己划拉着往回游去找其他姑娘的船只。我们游了不远就碰上丁五姑娘和王五姑娘的船，将我们拉上船之后，王五姑娘让船娘往回划，说赶紧上岸给咱们找衣裳换。至于秦十姑娘和刘四姑娘是如何被救上来的，孙媳妇委实不知。”
王大夫人泛着两泡眼泪，紧紧抱着王六姑娘，嘴里念叨着：“我的儿，幸好你还会点水，不然靠这些个不中用的奴才，娘这会子只怕得去荷塘底下捞你出来了。”
“菩萨保佑，好在她两个往回游。”“不往回游能怎么办呢，人家的下人要救当然也是先救自家的主子，几时才轮到她们。”堂中嗡嗡之声又起。
“那我就不明白了，那秦七公子又是何时到达的呢？”那阴阳怪气声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