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中午,家家炊烟袅袅,还在村头便可以闻炒肉的香味,甚至还隐约可以听见那油儿下锅的“吱吱”声。
小草的不愉快,李尧能感受到,但天生就不是个会悲春伤秋的人,怎么可能像是诗人一般对着一片飘落的枯叶就哭得死去活来?
望了眼小草离开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李尧又恢复了他那副用来忽悠人的高深莫测,双手负背,优哉游哉地向着村长的院子走了起来。
就如村长之前说的,高人已经劳累不宜立即进食大餐。所以这个时候,村长院子里准备的几张大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他和老秀才、六儿的桌子上摆着两三碟小菜和一壶酒。
此时村长的心情很好,捧起满满的一杯酒,对着众人说哈哈地说着话,正扬起头准备将酒一口而尽,很是豪迈,之前的郁郁寡欢一点痕迹也找不着了。
也就在这时,李尧闯了进来。
对,就是撞。俗话说,不问自取便是盗,不喊而进即是贼。现在不问不喊,不仅进了人家的院子,还抢了人家杯中之酒的行为,难道这还不能算是那些粗暴的土匪的闯?
李尧一口将酒送进了嘴里,而后像是热得舌头都要吐出来的大热天,突然喝了一口甘甜凉爽无比的泉水般,哈了口气,说道:“好酒、”
为此,众人都不禁发起了呆,怔怔地看着李尧,捧着准备送往嘴边的酒杯的手都悬在了空中。
就算被一群如春天早晨吱吱喳喳的鸟儿的妇女指指点点一样能安心于吃喝的李尧,又怎么可能理会这两三个微不足道的人的看法?
一手抹掉嘴唇边沾着的酒迹,李尧盯着桌子上那两三碟小菜的眼睛已经放光。
村里人从来都是淳朴的人,喝酒的人从来都不是特别小气的人,至少他们有豪情的一面。所以三人对于李尧这样的表现都不如何的反感,三人心里想着:这小子真是的,脸上却都露出了笑容。
于是乎,四人便开始对喝了起来,只不过一壶酒又怎么能灌醉四人,两三碟小菜又怎么耐得住四人筷子的连番动作?
看着空空的酒壶,李尧舔了舔嘴唇,大有意犹未尽之意。当你饿得饥肠辘辘之时,人家给了你一美味的包子,吃完后,你能不再想多吃一个?
村长等三人也有点意犹未尽,不过有了七八分饱的他们,倒也不至于和李尧一般。
“好了,等到晚上那高人功力恢复后,我们再尽兴吧。”
村长笑了笑,对着在座的三人说道。
“再来一壶酒吧?”
又舔了舔嘴唇的李尧,看向村长的眼睛里满是发着光的期待。
村长沉吟了班会,皱着眉说道:“还是晚上吧?我们在这里喝酒也会吵到那高人的。”
李尧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但立即又舒展了开来,嘴角一翘,说道:“我有办法。”
三人虽都差不多了,但如果银子能塞满袋子,又有多少人会只塞一半?所以三人的眼睛齐齐看向了李尧,都有点期待,期待李尧的好办法。
李尧笑嘻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后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以示自己真的有好办法。
接着,李尧慢悠悠地走了起来,再接着,李尧用力地一把推开了某个房间的大门。
只听“呯”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撞了开来。而后便是李尧的大叫声:“喂,大叔出来喝酒啦!”
不知是那被撞开的门发出的巨响吓到了,还是被李尧的大叫吓到了,还坐在饭桌前的三人都呆住了。村长和六儿脸上更是出现了慌张之色。他们清楚地记得,那高人略带虚弱却依然严肃的脸孔和那能吓破人胆子的凌厉眼神,清楚地记得那句虽平常却透着让人心惊的威慑的话:直到晚上不要来打搅我。
六儿第一个醒转了过来,连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过于着急,腿踢翻了凳子,自己差点就来了个狗扑屎,狼狈之极。
六儿却没有理会这样的狼狈,向着李尧跑了起来,心想着或许自己快点,就可能减少一悲剧的发生。
毕竟像是那高人那等高人的性情不是常人能估摸的,如果他稍有个不愉快做出了什么事来,那就……
……
六儿没来得及。
斩魔人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像是老鹰盯着地上的兔子般凌厉地看向李尧,脸上满是愤怒。
六儿一见,心立即凉了半截,连忙伸手拉扯起李尧,同时不断地向着斩魔人点头哈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打扰高人休息了,我们这就出去,我们这就出去。”
一心只想着能喝酒的李尧难能分辨出气氛的沉重或轻松?
一手拨开六儿的手,李尧对着斩魔人笑着说道:“大叔,我看你眼神清澈,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应该是休息够了,出来喝酒吧。”
看着李尧那平静的表情,斩魔人不由一惊,眉头皱起,心思急转:如果是平常人看到刚刚自己的那个表情怎么还可能保持平静?再听他的话语,虽然像是在请自己喝酒,但那语气哪有半分让人拒绝的意思啊?还有他怎么就知道我功力恢复了?这小子定然不简单。难道是同道?
这样想着,斩魔人再次看向李尧,却只能看见一幅纯净的不能再纯净的笑脸。为此,斩魔人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面的忌惮更加重了。
这小子绝对是同道,而且不是一般的货色。
于是乎,斩魔人从床上站了起来,眼睛里的愤怒收了回来,对着李尧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