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采子缓缓点头:“生死螺旋胎醴,就像人为地打开一个通往黄泉天的天壑,生胎醴过处,所有的人、物都会被吸入黄泉。”
我不禁忧喜参半,喜的是生死螺旋胎醴威力奇特,可以将对方直接送入黄泉天;忧的是对敌时,生死螺旋胎醴会波及自己人。
“你初得生死螺旋胎醴,还来不及领会其中的奥妙。如何收敛,如何释放,如何运用存乎一心,都要费工夫琢磨,才能学会控制。”晏采子掌心喷出一缕氤氲清气,凝成晶莹剔透的液流,裹住了泄露出来的生死螺旋胎醴。就像一个水晶球,包住了黑碧双色。
“眼下你还差得远呢。”晏采子一哂,水晶球流动起来,生死螺旋胎醴的色泽越来越淡,如同被流水冲散而逝。
我心里清楚,生死螺旋胎醴的质虽高,但量太少,只有想法子使其壮大,并参透它的奥秘,才能用来克敌对战。晏采子又道:“生死螺旋胎醴既然可以将人送入黄泉天,也应当能将黄泉天的东西取出来”
我心头一跳,丹鼎流秘道术的最高成果逆生丸,不就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么?依术炼制出来的生死螺旋胎醴,也该有类似的作用吧?想到这里,我心头火热,如果生死螺旋胎醴日后大成,我岂不是要谁活就活,要谁死就死,变相地掌控了整个黄泉天?
“这对你未必是一年好事。”晏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离龙蝶更近了。”
“多谢前辈提醒,我自会小心。”我沉思片刻,开始将《易经》各卦慢慢道来。
这么一说,就是三天,我还觉得有些词不达意。《易经》易学难精,各卦的衍变化更是巧妙,别说三天,三年都不见得能搞通透。晏采子听得如痴如醉,时而闷头苦思,时而击节喝彩,石壁上画满了种种卦像变化。
“在和《易经》卜卦之前,古人通常会沐浴、斋戒、燃香,然后选取蓍草或者铜钱,进行占卜。”我娓娓细诉,随意抓起三枚石埠,刻成铜钱正反模样,抛掷了六次,“显示出来的卦象,往往和事实有着惊人的巧合,所以《易经》常被用来算命挣钱。”[
“沐浴、斋戒、燃香,都是为了静心。”晏采子目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错,正是‘心诚则灵’!”我抚掌笑道,“心灵的世界犹如一汪清澈的碧水,流向另一个外部天地。用心扔掷出来的铜钱结果,正是水流过的痕迹。从水痕中,便能透`视外在天地的变化。”
“所以扔掷铜钱看似偶然,其实是心灵天地的驱动所致,同时与外在的另一个天地契合。铜钱正反的结果——卦爻,恰恰成为了双方的交点!”晏采子霍然站起,不住来回走动。
“所以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两个独立的天地各自运行,交点但是我们口中的‘巧合’。这些巧合,又往往被说成是吉兆、凶兆。战国时,晋国的君主晋景公得了病,秦国派了一个叫做医缓的神医,去替他医治。在神医还没有到达前,晋景公忽然做了个怪梦:梦中有两个‘坏了坏了,神医要来抓我们啦,怎么办呢?’另一个答道‘在心的下面、膈的上面,有个叫膏肓的地方。只要躲到那里面,神医也拿我们没办法!’后来,医缓到了晋国会诊,对晋景公奈地说‘病入膏肓,药可救了。’晋景公的这个梦,其实就是与病情产生的神秘交点。”
“所以梦,也是心灵的水流痕迹啊。”晏采子神采奕奕,在空中虚画了一连串卦爻,突然盘膝坐下,陷入了不语不动的沉思。
过了几天,晏采子依然保持着入定的姿势,周遭清气蔚然起伏,不时凝结出一滴滴晶莹的液珠,悬浮在半空,片刻后又化做云烟蒸腾。
我看他一时半会醒不地农副业,就不再干等,尝试先结出魅胎,功成时再向他细述也是一样。
一腿微曲独立,一腿向左凌空挑起,脚尖偏内,斜斜向上。按照月魂的指示,我摆出了一个魅舞的姿势,双臂犹如弱柳,飞扬成曼妙的弧线。
“张口!”月魂沉声道,一粒类似黄豆的东西跳进我的嘴巴,遇唾即溶。
“这是什么?好象有点眼熟嘛。”我咂吧一下嘴,回味它的怪涩滋味。
“它叫做源心。还记得在龙鲸肚内,你的第一次飞升吗?”
我这才回想起,初次飞升时随意一抓的收获:“难道源心是什么宝贝?我的运气好得太离谱了吧?”
“源心不是什么宝贝,只能称做‘异物’。它能与你的神识共鸣,将你带入任何种族生命的本源,昭示出生命衍化的漫长历史。正是因为你得到了源心,我才下定决心随你入世。”月魂的声音越来越渺茫,听得我昏昏欲睡。
“来吧,闭上眼,不要有丝毫的抗拒……”月魂的语声像是一缕越飘越高的轻烟,飘入了另一个世界。
“轰!”四下里光华清亮,粼粼闪烁,冰澈的月辉流成边际的皎洁光海。月魂化做一条弯弯的月亮船,载着我向深处漂去。
“有了源心,你才能进入魅的意识之海,融入魅的本源,结出魅胎。”
月魂缓缓地道,“魅胎,是需要你用心结出来的。”
高高翘起的船头,源心化成一叶风帆,轻盈摇曳,控制着漂流的方向。月光在前方流泻成一座魅魂之门,拱门内,依稀有魅婆娑多姿的舞影。
“准备好了吗?”月魂在门前缓缓停下,“进入之前,你必须暂时放下所有的功利俗念,扫净心里每一个角落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