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妖力实在惊人。”梵摩语声平静,“可惜,你的力量愈强,它就愈强。因为它本就是你心中制造出来的怪物。”
果然,怪物承受了狂涛骇浪的拳气后,身躯反倒膨胀起来,它爬过的地方,虚空也变成它巨大肢体地一部分。随着怪物步步逼向楚度,后者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除非楚度肯认输,全力退出观涯台,否则凶多吉少。
“月法!”楚度忽然静立不动,背后冉冉升起一轮明月。金黄色的月光流泻,罩住楚度,变幻阴晴圆缺。
虚空中回荡着梵摩的叹息:“魔主为何执迷不悟?你眼前的怪物,便是北境的毁灭。这难道就是尊驾一心追寻的天道?只要魔主放下心中的干戈,它自然会消失,北境芸芸苍生也可得救。”
“厉害!”公子樱击节赞道,“这是梵摩借助观涯台形成的天地之力,运转易形残玄法,利用楚度的道心制造出来地怪物。它本身已代表了最终的毁灭,所以楚度力量再强,法术再妙,也法击溃它。”
“因为它正是楚度地道心。”我恍然大悟,原来易形残玄法的最奥妙处,在于寻觅对手道境的破绽,加以播种利用,以其人之道制其人之身。
“不知楚兄如何渡过这个难关呢?”公子樱沉思道。
怪物扑向了楚度。
楚度忽然放声长笑:“梵长老终究还是不明白楚某心中的道啊!”明月霎时一片漆黑,包容住了怪物。
“天地际垠,宇宙情限,生灵只是挣扎的蝼蚁。论死或生,论每一个人、妖如何喜怒哀乐,兴衰荣辱,都仅仅局限于个人的命运中。比起天地宇宙渺如尘埃,微不足道。”楚度沐浴在黑暗中,脸上闪过一丝悲色。“你我只是天地的过客,与朝生夕死的裳何异?暂时的生存,又为了什么?”
黑色的月亮倏地透出一缕清辉,渐渐明亮,光芒在楚度眼中闪动:“不打破天地,生命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自由。楚某心中的道,并非毁灭,而是新生!”
满月流华,清澈照人,怪物从月内跟跄跌出,滚落在空中,化成面如死灰的梵摩。他身躯,俨然受了重伤。
“想不到易形残玄法也奈何不了魔主。”咳。
“楚某也想不到,你竟然能在月法下逃生。”
“这一战我虽败了,依然要请魔主三思而行。”梵摩默默地道:“魔主口中的新生,又怎知不是毁灭?”
“到时便知。”楚度不屑一顾地道。
“你错了。”梵摩沧然道:“北境,并非你一人的北境。你要的自由,也未必是其它生灵想要的。”
“错的是长老。”楚度语气森然:“与其让它们受困于天,庸碌一生,不如交由楚某安排。”
望着对峙的两人,我长叹:“楚度的道,多半会成为镜花水月的空想。狼若自由了,羊又岂能自由?生灵相对相克,新生换来的必然是毁灭。”
“没有答案吧。”公子樱怅然道:“也许一百年后,时间会证明楚度是对的,而再过一千年,也许会验证梵摩才是正道。”
他幽凉明澈的目光凝视着我,仿佛有一些奈,一些忧郁:“然而论过多久,我都不会做出令柠真伤心的事。只要你安分,清虚天就不会动你。”
我心头一跳:“这算是一个承诺?”
公子樱深深颔首。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你小瞧我了。靠女人芶且偷生?那我根本就不会来吉祥天。”“告诉庄梦。”我轻声道,“我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