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中雪花飞扬,棉絮一样的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天地皑皑之间,那人的锦衣华服格外的尊贵,白雪衬托着那人的脚步,缓缓地向她靠近,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单薄的衣服跌坐在雪地里,那人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踏近,一双桃花眼里弥漫着深情,分外的好看。.
那人在她的面前蹲下来,眉目如画,用疼惜的眼光看着她,淡色的唇瓣微微张合,一双白希修长的手平摊,伸到她的面前,怜爱的说道:“跟我走,可好?”
她傍徨的伸出手去……
“傅绍卿!”
顾宁猛然自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撑着床单,抬头望向窗户外面,雪花纷飞,她呆呆地支撑着,分不清楚刚才是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
“你这孩子,脑袋里面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不穿鞋就直接跑出去了昏倒在雪地里,幸好封腾将你抱了回来,脚还疼不疼?”顾母推开门,端着热水过来,将热水放在桌子上,用毛巾打湿了拧干,给顾宁捂脚。
“妈……”顾宁嗫嗫地张口,脑子里面像是被千军万马踏过一样,从她的角度,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窗户外面锦澜居门口的情况,漫天飞雪之中,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锦澜居的门口,已经被雪花装点成白色。
“暖云现在正在路上,一会儿估计就要到了,这天气冷的哟,一会儿我和你叔叔准备晚饭,你就让暖云留下来一起吃好了,对了,你看看绍卿有没有空,我见他车子在外面,好像已经回来了,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个饭,人多热闹一些。”
“妈……”顾宁伸手拥抱养母,贪婪的吻着养母身上温暖的味道,嗓音之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难受:“你能不能把长孙医生叫进来,我想跟他说说话。”
“行,你把毛巾拿着,自己捂着脚,我去叫他进来。”顾母并未察觉顾宁的情绪,把手里的毛巾递给顾宁,转身出去了。
顾宁靠坐在床靠背上,目光静静的穿透落了积雪的窗台,望着那辆雪地里的跑车,傅绍卿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之中不停的回荡。
仿长发扬衣。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一辆车,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嚷嚷,“呀 ̄ ̄前盖撞凹进去了,右边的轮子卡在高架的围栏边上悬空,车内的安全气囊打开,我快要被挤扁了,额头撞在方向盘上,嘶……出了不少血,疼……”
他没个正经,“干嘛?右脚卡在驾驶座的座位下面了,脚底下有个东西,不知道是刹车还是油门,我要不要踩踩看看啊?啊 ̄ ̄车灯照射的前面,没有路了,好远……好高啊……”
他被吓得不轻,“完了完了,貌似玩儿大了,顾宁啊,你快点来啊!你要不来,我他妈真掉下去了,你哪里再去找我这么优秀的前夫去呀!”
他眉头一扬潇洒的说,“烽火戏诸侯,撞车为顾宁。”
他半是委屈撒娇说,”顾宁,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欺负你,欺负谁你?“
他拥着她的后背甜蜜的说,”生女儿,女儿好,生个儿子可不得烦死你,我舍不得。“
他……
顾宁的眼泪溃不成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滴落在浅色的被子上,一个一个的小水渍,像是融化了的雪花。
他说,他要订婚了。
他说,”不出意外,我们会结婚。“
我们……
长孙封腾敲了三声房门,没有听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他缓缓地推开门,门缝之中,女人半靠在床靠背上,她的旁边是半米高的窗台,一抬头,她便能看见外面的风景。
长孙封腾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在绝望的时候,双颊披满泪水,脸上却是冷静自若的表情。
他试探着走了进去,叫了一声,“顾宁。”
顾宁听见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当看见是长孙封腾的时候,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谢谢你。”
长孙封腾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顾宁是孝顺的女儿,纵然是自己受尽了无数委屈,也不愿意让顾父顾母有一点点的担心,她在为长孙封腾隐瞒顾父顾母而道谢。
“你若是疼,就哭出来,发泄出来好一点。”长孙封腾是医生,他如此建议顾宁。
“哪里疼?”顾宁淡淡的笑了,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她的目光落在那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上,“我不知道自己哪里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我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感觉,好像已经死了,可是却又还活着,真奇怪。”
她的声音嘶哑呢喃,仿佛是子夜的低吟,婉转悠长,带着沉重的悲伤。
“顾宁,别想以前的那些事情了。”长孙封腾似乎能够看穿顾宁的心思一般。
顾宁茫然的抬起头,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那些过往,傅绍卿的一颦一笑为何会如此清晰的呈现在她的面前,喃喃问道,“为什么?”
“你执着的地方,便是你最容易被欺骗的地方,你越是爱着一个人,就越容易被他伤害,以前越是甜蜜的地方,也是你现在最痛苦的地方。”长孙封腾低头皱眉,看着顾宁苍白的小脸,“所以,不要想了。”
“呵呵。”顾宁依然还是那个姿势靠在床上,“你说的那么头头是道,你爱过人吗?长孙封腾。”
“你知道那种被人捧在心尖儿上的感觉吗?”
“你经受过那种日夜思恋,没有他的夜晚只能看着他的照片入眠的夜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