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皓玉惊讶盯着她洒脱离开的背影。适才那一笑和神态更是像极了姜冬竹,为何如此?忍不住转向百里敬道:“门主可见过姜冬竹?”
百里敬微怔,“哦”地一声:“见过几面。”睇他一眼,他自然知道这位四皇子曾与那个姜冬竹来往过密,当然更知道姜冬竹是死在四皇子与百里家手里。
“门主可觉得四小姐有些神态越来越像姜冬竹?”龙皓玉试探着问,他想百里敬是最清楚自己女儿变化的。他亲手杀了姜冬竹,亲眼看着她死透彻,却无论如何弄不明白为何百里霜越来越像姜冬竹,在他心里,任何不正常的现象都值得怀疑!
他现在最怀疑的就是姜冬竹当时可能存了一丝生息,被人救了回来……可是就算救回来,又与百里霜有何什么关系?难道百里霜被调包了么?
百里敬倒毫不怀疑,哈哈大笑:“四皇子殿下难道在怀疑霜儿被姜冬竹冒充了么?这是绝不可能的,霜儿确实是霜儿,容貌可以易容假貌,当时太阳穴上血淋淋的伤口假冒不了,那头微微泛黄的头发假冒不了,尾指上的那块烫伤假冒不了。”
听百里敬如此说,龙皓玉更加疑惑,竟生出要去挖开姜冬竹坟棺一看究竟的念头。
“闻人少主对霜儿起了兴致,也是因为死去的姜冬竹,或许霜儿是跟她有些相像的。一个死去的女子而已,四皇子有何好疑惑的,就算她活着,也不过是一介粗俗武女,还能翻出天去?”
龙皓玉轻笑,百里敬说得倒是不假,姜冬竹便是活着又如何,一介武女而已,可是心下的不安并未因此平息。
没了姜冬竹这个扫兴的,接下来的宴席,自然是宾主尽欢,更何况有百里冰这个绝色美女相伴,所以姜冬竹非常庆幸提前退席。
天气渐冷,这日临近黄昏时,竟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自从拿回闻人澈的凤离剑后,姜冬竹再不比避讳百里府的人窥视,而是正大光明持剑在院里练功。
“冰雁,咱们来练剑。”
冰雁望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也兴致大发,进屋抱出她的剑和凤离剑。“小姐,你的剑。”
姜冬竹握着凤离剑,拔剑出鞘,笑道:“来吧!”
冰雁也不客气,拔剑就刺。姜冬竹避过两招,剑如游龙轻吟攻上来。两人皆未催动内劲,以雪中舞剑自娱为乐。
冬竹粉白利落长袍,几与雪景融在一起。冰雁一身水绿衣裙,成了茫茫白雪中的唯一一丛绿色点缀。配以美妙剑法,便如两位仙女飞落人间——当然在不看脸的前提下!
百里雨双手插在狐狸毛的暖手筒里,怔怔地站在紫秀院的门口望着院子里曼妙的身影,许久不曾动一下,她是最瞧不起这位半路进府的庶姐的,明明从前是那般卑怯畏缩的一个人,为何现在变成众姐妹中最为恣意的一个,甚至比两位嫡姐还要恣意风光,连父亲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去,她竟成了百里家第一个可以学武的女子。
而她是众姐妹中最想学武的一个,却被父亲粗暴阻制,所以只学了几招花拳绣腿。若是当日她也一身的武功,是不是便不会被那些土匪给糟踏?浓浓的恨意和不平衡涌上心头,这一切皆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若她没有出现在百里府,若她能安安分分地就像从前那般,今时今日的百里雨不必这般狼狈,不会因破身在亲事上被父亲贱价处理。
在她一出现在紫秀院门口时,姜冬竹便已听到,见她呆立不动,也懒得理她!她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等到几天后拿到解药,然后寻机脱离百里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百里雨爱站在门口当门神,就站好了。
她和冰雁皆练了一身的薄汗,收剑取了帕子擦汗,转头瞥了百里雨一眼,与冰雁相视一笑,并肩进屋。
刚放下长剑,便听院里脚步声响起。她转身,看着房门口的那个红色身影,客气笑问:“五妹是不是走错门了?”
百里雨看她一眼,从她身侧越过径直进屋,然后大方坐下。
姜冬竹有些错愕,缓缓转头瞧她:“五妹真是不客气,不请自入,却是为哪般?”
百里雨端坐椅上,双手抄在暖手筒里,抬眼看着她,面容憔悴:“我来姐妹屋里坐坐,不可以吗?”
姜冬竹皱眉,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她说话还如从前那般无理骄横,竟完全没有收敛。懒得跟她争辩,命冰雁关上房门挡住外面的凛凛寒风。取了火钳夹了几块木炭丢进火盆里,然后坐在她旁边。
冰雁立即奉上热茶,为两人分别斟上一杯茶,便退了出去。
“五妹与我有那么好的感情么?”
百里雨侧头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四姐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姜冬竹睨她一眼,不语,只是伸手取过凤离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索着剑鞘。
百里雨轻哼了一声:“想当年你进百里府时,就跟一只流浪狗似的,进府两年都难改你那村姑的恶习,一朝跟了闻人少主,竟神气了起来。”
姜冬竹轻笑:“五妹来此只是想找个发泄出口么?你是想亲眼瞧瞧百里家还有比你更惨更不堪入目的人是吧?若是如此,那么你看到了,比起你来,我确实更惨一些。”话里之意含了逐客令。
百里雨却完全不在意,低声喃道:“一个流浪狗而已,怎地就得到了闻人少主的青睐?你怎么就敢抢二姐的风头,这不是找死么?”
姜冬竹微怔,她这是何意,终于发现了百里冰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