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青春校园>我们曾经邂逅在爱情>阿忘的十里桃林(下)

打儿时的记忆中,秦佳佳最爱母亲做的桃酥与桃干,那是父亲文革下放多年,母亲维持家计的出路,父亲的桃林,无心之间,给了母亲在动荡年代的活路,也是葬送母亲一生的根源,爱恨林立,错综难言其味。

张叔叔的故事,延续到佳佳有记性的时候。记忆的交接,未知的解密,点亮了父辈那被时光掩藏的过往,那段爱恨纠葛,一段段清晰明朗起来。佳佳默记在心中,聆听着张叔叔知道的真相,和自己的所能忆起的片段,构架起整个故事的梗概。

那些蒙尘的明珠被拂亮了。

那年,佳佳三岁了。记忆中那十里桃林,在文革中毁去了一半,不过小小的她,坐在父亲的簸箕里,面朝着如海的桃树扑进眼眸,怎么也望不穿。尤其是桃花盛开的日子,佳佳油然记得,那是满目的桃红,迷乱着她单纯稚嫩的心灵。

桃林犹如一首四季歌。春可赏绚丽的桃花落英,酿桃花蜜;夏可吃甘脆香甜的桃子,父亲可以喝上酸甜的桃夭酒;秋可尝到母亲裹上爽口藕粉的桃酥,百嚼不厌的桃干;冬可偎依在父亲怀里,靠在桃木生的暖火边,安稳的在他怀里睡下。和乐融融的家,怎么会散了?那些温暖的记忆,在别人口中变得如此清晰真实,仿佛昨日。

那毁去的半壁桃林,父亲一直倾尽心力在补救,他的一生,都围绕在那里。十年育树,要再次成林谈何容易?父亲那时已经近四十岁了,文革落下一身的风湿,体力大不如前了,却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再圆十里桃林;母亲顾念他的身体,常常暗自掉泪,佳佳那时不明白,担心一个人,为何不对他言明心思?她记忆里的母亲,总是一个迁顺得体的女人,对父亲的关怀无微不至,生活从未有一句怨言,为他们的家劳心劳力的撑着。

贤良淑德,从来都不是男人择爱的标准,而是择偶的标准;秦佳佳懂男人这种动物以来,一直深信不疑,求而不得的女人,才是他们心尖尖上的。

母亲,一直不是父亲心上的人,佳佳自懂事以来就知晓的事情,感恩并不是爱;爱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不计较回报,就像母亲对父亲,父亲对桃林,对着他心中的慕容素兰。

对于慕容素兰的印象,在脑海里只是一个浅印子,依稀记得,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父亲在桃林里采摘熟透的桃子,准备进城贩卖换点米粮。佳佳靠坐在桃树下,拿着一个红艳艳的桃子,肉实的小手托着硕大的桃子,一口口向嘴里送,远远的看见镇子口走来一个女人,一身青蓝的碎花衫子,一头青丝,飞扬在独板桥上的河风中,容貌在记忆里已经模糊,只是知道这个女人长得很好看,就像外婆从前讲的仙女一般。

张叔叔说,那是分别了19年后,他们的再次相遇。

物换星移,物是人非,慕容素兰的归来,不知是喜是悲,像一具抽干了灵魂的尸体,回到了慕容老宅。面对前事尽丧的慕容素兰,阿忘觉得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人是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要强。

慕容素兰回到慕容宅后,终日闭门不出,除了阿忘,她害怕见到任何人,精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也拒绝一切治疗,身体的状况也是每日剧下。渐渐的,镇子上流传起,慕容小姐各种谣言,有人说她是死了丈夫,心已成灰;有人说,林家倾覆后,她被丈夫抛弃流落在外;更甚者说,这位慕容小姐失德,林家人早就死了,曾听说她身边有个6、7岁大的孩子,定是这孩子也死了,才会万念俱灰。

没有人知道这位慕容小姐发生过什么,遭受什么的变故,或许只有阿忘知道,毕竟阿忘才是唯一能够亲近到她心里的亲人。日子并没有将悲伤抚平,只是徒添混乱;第二年的夏,镇子里周边猛降暴雨,上游的小水库决堤,洪水顷刻袭来,镇子被包围在洪水之中,岌岌可危;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雷雨的晚上,家家户户都忧心忡忡,避而不出,慕容素兰却像发了疯似的,跑出了慕容老宅,行踪不明;阿忘夫妇心急如焚,不顾安危四处寻找,终于两人在洪水漫过半身腰的桃林边,发现了正欲渡河的慕容小姐,昏黄奔腾河水已经淹过胸口,危在旦夕。

阿忘发了疯的游过去拉住慕容素兰,嘴里不断地呼唤着:回来,阿兰,回来,阿兰!慕容素兰顿时清醒过来,愣在原地,身子渐渐不稳,眼看要沉入洪水中,却被阿忘死命的抓住。一点点的拉着慕容素兰,吃力的朝水浅处缓行着,此时,一根老粗的断树暗藏在滚滚涌来的洪水之中,二人皆未察觉;在一旁佳佳之母曹心悦,却惊见了这潜伏着灾难,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一念之间,迎身挡住了这突来的断树,顷刻间被巨大的冲击击倒在咆哮的洪水之中。正因为曹心悦的这舍命的一挡,阿忘和慕容素兰逃过一场生死劫,等阿忘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曹心悦的身影,只有那滚滚浑黄的洪水,不断地伸向绵绵的黑暗之中。

阿忘伫立在洪水之中,撕心裂肺的呼唤着曹心悦的名字,闻讯赶来的张叔叔抱住了欲赴身求死的阿忘,已然就不回来了,不能再徒增无谓的牺牲,何况,佳佳那么小,还等着阿忘去照顾,没了母亲,难道还要变成无父的孤儿?豆大的雨水,早就将阿忘的泪水,化作这汹涌的洪水,一并去了。

第四日后,渔民在下游发现了曹心悦泡得发胀的尸体,佳佳在围拥的人群缝中,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静静地躺在地上,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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