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浅隐忍许久的爆发,并没有就此罢休,只是将目光稍作转圜,她就直直面向还是满脸错愕地白梨花,倏然间就那么跪在了包厢门口;手间不知哪来的力气,拉着慕容清哲双双跪在她老面前。 白梨花也是如当头一棒,被苏浅这一遭给唐突了去。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孙儿不孝,忤逆长辈,请奶奶替我父母受了这一叩。苏浅自校薄,父母去得早,不曾教孙儿如何识人待事,自持小聪明,以为事事依葫芦画瓢皆可;且知万事万人皆是变数,不能一一生搬硬套。眼前这人,我这辈子怕是放不下了,你老说是冤也好,是孽也好,孙儿一根筋到底只想和他一起走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请你老原谅孙儿的任性妄为,身为女儿家,自知是做了有辱门楣之事,可终是不觉悔不长进,辜负长辈们的拳拳厚望。我明知不可违,却还是舍不下这个人,就请你老转告爷爷,浅浅不孝,莫在为这个不知廉耻的孙女操心了。”
一字一句皆不含糊,如冰雪消融时透出的冷,不禁让席上一干人等为之背寒;话已说到尽处,跪在原地等待回应,那满堂的缄默像是一锅浓稠的腊八粥,将一个个在场之人的嘴黏得牢牢实实。一颗心在沉沉浮地颠簸着,终还是沉进那无声的寂静里,期望和失望是一半一半的,来时的路上苏浅就已经料到了,只是真正面对它时,还是会莫名地显得孤立无助。终究是在他们眼里自己是无可救药的错,可转而于她,却是不能割舍的,人生就是一段不断选择的旅程,一双脚不会走上两条路。苏浅懂了,懂了这里的缄默,不减决绝地朝白梨花一叩拜。
踏出了酒楼,整个天地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门口出奇不意窜来的一阵热风,驱散了苏浅那仅存的一点坚强,游离的目光在四下里飘忽不定,东南西北在哪儿?胸口里溃散出来的陌生感,让苏浅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这感觉就像当初自己孤身一人落脚在这个城市,分外骇人。
这个城市,苏浅此刻恍然地感觉到,又一次被它无声的抛弃,淹没。
还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没落感,脑子里像是浆洗成一张白纸,耷拉的手臂却被另一只措手不及的大手给拉起,急急地朝自己空白的大脑里灌输着。
“跟.我.回去,我算.什么东西,不.不值得!z.我回去!求饶,求!”
终还是泪了眼眶,湿了眼角,顶着迷蒙的视线望着眼前这个结结巴巴苦劝自己的男人,不知是他那焦急万分的恐慌样子,还是他那揪酸的言语,一点点在侵蚀着苏浅那疲惫的心。恍然悟了,自己这小半辈子,只会隐忍,却不会妥协,求又能够改变些什么?苏浅不在天真,求能让人死而复生?求能让人衣食无忧?求能让人不爱?求,对于苏浅深刻的教训就是,求不得。
这个世界让人无奈得想犯浑。
思绪中还未能得到一丝清明,却又硬生生的被插上一脚混搅蛮缠,严清平未着来时的西装,将颈间那束缚已久的领带猛力一拉,随手一扔,如一只冲刺捕猎的豹子冲到了还未来得及离开的苏浅身边,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打在了慕容清哲的左脸侧边,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就像倒栽葱般趔趄在地,一双因羞愤而红的双眼取而代之地盯上了苏浅。
还未明白,一沉无预兆的狂风暴雨就袭上了苏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你就能无限制的包容他,原谅他,死心塌地的护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苏浅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地方不如他,比不上他!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红了眼的严清平,紧箍着苏浅不断撕心裂肺地追问着答案,如一股风暴紧紧摧残着花朵般,不见他的温文尔雅。一个说他算什么,一个问她算什么,失去血色的苏浅早就分不清其中的是是非非,无言以答,如一具木偶般在严清平手中被摆弄着,不添惧色空洞地承接着严清平此起彼伏的追问;而苏浅的那益发冷漠的表情,是严清平失控的源头。
生生吃上一剂拳头的慕容清哲,一骨碌地从地上翻爬起来,不容迟疑地就飞身扑向失控的严清平,两人扭抱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倾斜过去的塔,就那么生生倒在地上。针尖对上麦芒,这两兄弟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瞬间在扭缠在一起的瞬间,便如仇人见面般红了眼,石头般的拳头礼尚往来般,你给一剂我还一遭,如砸在了面团上不知轻重,一个破了嘴角,一个出了鼻血,谁也占不了半分便宜,还是赌上命了般和对方死拼着,看谁能挨到最后。
“噗啦”一声,两兄弟拉扯斗殴之间,因为用力过度,严清平左膀子上的衬衣袖子,活生生地被慕容清哲扯掉了,样子颇为狼狈;只是慕容清哲也是好不到哪儿去,手上因为严清平衬衣袖破开的大口子,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道,正好被严清平抓了个正着,在他脸上又是一记好拳相送,打得两眼发昏直冒金星。
浑浊的思绪混淆了判断,只觉得眼前一阵铺天盖地,就被疾奔而来的严清平抱入怀中,如一道桎梏般把苏浅牢牢困住,不留半点挣脱的空隙;而严清平,似乎用尽心力般在她耳边呐喊着,是自己中毒已深,还是他不可自拔,苏浅给不出答案。
“我只要一次,一次,好吗浅浅?x头看看我,想想我别对我不理不睬,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