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淡漠的话,再不是从前的亲昵。&*";罗裳终于明白,再深的爱也会磨灭,正如她和燕回,即使彼此相爱,却始终逃不开命运的牢。
“皇上,请赐罗裳一死。”
燕回竭力隐藏心中的怒火,才使得面上仍旧风轻云淡,他淡淡地开口:“为何?”
“那封密函确实是罗裳所写,罗裳知道皇上不会待我一人深情,便想着离开,但是只有慕容荒能帮我,罗裳也曾想过要同慕容将军复国,所以才写了密函于慕容将军,但是他仍未知情便已东窗事发。”罗裳说的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刀子一般划在燕回的心上,她低着头,燕回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得她平静地声音继续说道,“潋滟既已替我枉死,此事本应了解,可是罗裳日日夜夜被良心谴责,实难安寝,所以今日特来请皇上赐罗裳一死。”
燕回放在案桌上的手紧紧捏成拳,他再也不能维持平静,眼中的盛怒再难掩饰,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罗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请皇上成全。只不过,慕容将军毫不知情,还望皇上不要牵连于他。”罗裳说的简单,却不知自己一提慕容荒又使燕回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罗裳,你究竟当朕是什么!”燕回拍案而起,鑫安殿的一众奴才从未见过皇上会发如此大火,个个吓得噗通跪在地上,顿时噤如寒蝉。
罗裳缓缓抬头,冲着那高高在上之人微微一笑:“当然是皇上,您那么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全在您的手中,罗裳不过一介平民,倒是希望皇上高抬贵手,放过我。”
最后的三个字彻底激怒了燕回,他仰天大笑了几声,用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好,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为了慕容荒,你当真愿意自己去死,也不想拖累他是吧?好,朕便成全你。i^来人。”
王福躬身的同时嘴角翘了翘,没想到玉妃娘娘的计策果然管用,关心则乱,这倒是一步好棋。但他也知晓皇上的心意,迈步出去的时候倒是装模作样地替罗裳求了情:“皇上,您三思啊,这可是您的正妻……”
“要朕说第二遍吗?”燕回狠狠地将手旁的白玉茶杯掷在了地上,顿时碎片和茶水四溅,一片碎片蹦到罗裳的手背上,顿时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罗裳只是闭了闭眼,强忍着痛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王福身子往后一缩,躬身应是。
不一会便是侍卫涌进了鑫安殿,这一刻,罗裳终于笑了,燕回有片刻的愣神,第一次见她笑时,便是这般模样,很干净的笑容,没有丝毫防备,没有心机与争斗,是他见过世上最美的笑。
临出门时,罗裳抬手抚上了左臂的炼金凤凰,心一滴一滴在滴血,这一路,她走的如此艰辛,如此小心翼翼又决绝,然而,今日便全部结束了。
真好。
她抬眼去看天空中纷纷而下的大雪,整座皇宫已经银装素裹,这美丽的世界与她再无瓜葛。
深陷囹圄的第一天,罗裳便知道何为虎落平阳,那狱中的狱卒见她丑陋,又是被皇上打入死牢的失宠妃子,常常对她非打即骂,罗裳想着咬咬牙便会过去,很快她便可以离开这里,或许还会见到潋滟,所有的苦难便都化作了乌有。
即使在她得知皇上要给她加个脚镣时都只是淡然一笑,狱卒见她如此模样,多是猜测她已经经受不住这折磨,人也变得疯癫了。只是,当那脚镣穿过她的脚踝,她疼的满头大汗时,还不忘问一句:“这是谁的命令?”
她只记得当时那狱卒冷冷一笑,说道:“既是王公公传的旨,当然是皇上的命令。”
那一刻,她便知道,她与他这一世的恩情也早已烟消云散,他对她是当真没有情分的。
在天牢中的日子夜夜煎熬,燕回却只是将她关着,听牢头说是要七日后处以绞刑,她对燕回的最后一点念想才总算熄灭。
夜夜望着铁窗外的寂月,她像等待病危通知的晚期病人一般,数着死亡的来临。
每次总会在寒冷与寂寞中睡去,半梦半醒间时常会觉得有人拥着她,她想,一定是潋滟来看她了,除了她,谁还会在乎她呢?
于是,她常常抱住潋滟的手,任由她将她揽在怀里取暖,像在燕府和凤栖宫的日子里一样,她怕冷,潋滟便将她的手揣进她的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
接触到这温暖,罗裳的心便会变得柔软,她会想起很多,然后低低地同潋滟诉说:“潋滟,他真的好狠心,他要我死……他不信我。”
此时,罗裳已经顾不得那许多,将心中的郁闷一一道出,“我真怀念在燕府的日子,虽然他同样不爱我,但至少会假装与我恩爱。”
“我知道我丑,我没有玉藻漂亮,可是……可是……”
她忍不住哽咽起来,想起府里有些下人都背地里叫她丑夫人。
而玉藻却是那个完完全全占据他心的女人。
“你不丑,一点也不……”那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轻轻浅浅,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存。她想,若是有来世,她要么第一个遇见他,要么,永世不见。
带着这种期盼,她笑着离开了这里。
燕回抱着她冰冷的身子,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碧玉青在一旁静静地看他,他知道此时一切都已来不及。可是他没有想到,燕回居然会提及去如来岛找他的师叔求取凝香丸,碧玉青在心中暗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若不是燕回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