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辰气结,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那你去火车站做什么?”
林木模仿她的口气,“你去火车站做什么?”
“我去送人啊!”
“我也去送人。”
“我去送我叔叔伯伯们,你去送谁啊?”
“和你一样”。
“我的亲人我自己会去送,不需要你!”
“为什么不需要?我又不会影响你什么?”
“……”
骆辰被问到了,十分不高兴,果断扭头道,“我坚持。”
林木道,“我也坚持”,没错,他坚持,她有她的坚持,他也有他的坚持,他对自己说过,以后她的幸福,他会亲自来给,他说到做到。
骆家的亲戚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脖子都被转酸了,他们见过陈诺的照片,但是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帅哥,他们都以为林木就是骆辰的男朋友,因为在骆爸爸和骆妈妈的葬礼上,他操劳包揽了太多事。
看他对骆辰这么好,在一片愁云惨淡中他们总算得到一点安慰,死者安息,活着的人总得继续生活。
既然骆辰的父母已经离开了,骆辰的幸福就成了他们最大的牵挂。
在进站之前,骆辰问骆大伯,“大伯,这件事情没让爷爷奶奶知道吧?”
骆大伯母捂着嘴巴,哭着说,“孩子,这种事怎么让老人家知道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得多伤心,小辰,伯父伯母不能老在你身边,以后你们家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要自己照顾好,别让你爸爸妈妈担心,知道吗?”
“你们家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这话听着多心酸啊,骆辰强忍着心底泛起的某种熟悉的情绪,点头道,“恩,我知道,大伯母,爷爷奶奶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你们一定要别告诉他们爸爸妈妈的事。”
骆四叔点头,“知道,你有空就常回来看看,老人家念叨的你最多了,你爸妈倒是还少些。”
骆辰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她点点头,“恩!”
骆四叔突然转头对林木道,“林总,我们家骆辰交给你照顾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骆辰瞪大眼睛,“四叔”,您老人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人家凭什么照顾我啊?
林木笑着道,“放心吧,四叔,我会的!”
骆四叔拍拍他们的肩膀,带着其他人进了站,骆家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家族,这次到a市来的都是些大人,小孩都没过来,为了防止老人起疑心,大人都没来齐,骆辰看着他们的背影,除了心酸还是心酸,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她知道,在以后无穷无尽的日子里,她都得带着这样的想念忍受孤苦的煎熬,她再也得不到真正的快乐,天塌下来,她也得撑着,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再也没有人因为在乎她的情绪,不顾一切,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了。
如果她再小一点,她就会被人当成真正的孤儿,孤儿啊,她以后就是孤儿了,爸爸,妈妈……
林木拍了拍骆辰的肩膀,提醒她,“该回去了!”
骆辰咽下心底无穷无尽的泪水,扭头瞪林木一眼,“你刚刚在乱说什么?”
他说什么了,林木摆出一个很郁闷的表情,看着骆辰。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原来是这个啊,林木耸耸肩,“我没有乱说啊,难道我要说我才不管呢,又不关我的事吗?那样,你四叔岂不是更担心你。”
骆辰想想,似乎也是,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前这家伙真是林木吗?
她以前是瞎了眼吗?
居然觉得他不善言辞,不喜多言?
骆辰要去坐地铁回家,被林木强行拉上出租车,地铁上人太多,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骆辰怒瞪着林木,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想干嘛?”
这几天,林木在骆辰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权威成等比函数急剧下降,她甚至都敢吼他了,这可是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林木苦笑了一下,现在的骆辰像是只受伤的刺猬,她竖起全身的刺来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却把她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他无奈地道,“算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以后再跟你说吧!”
他要怎么开口跟她说她怀孕的事,这些天的事故来的又急又猛,林木怕骆辰情绪太过激动,就没跟骆辰说她怀孕的事,只是把安胎的药都放进她的药膳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看林木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骆辰下意识的逃避,她第一次破天荒地打破了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原则,静静地闭上嘴巴,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出租车停在市医院小区门口,林木又要跟着骆辰进来,骆辰赶紧拦着他,说道,“林总,你先回去吧,这些天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也感恩,可是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我需要想想,我以后的路该怎么办。”
林木这次倒是没有太坚持,他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总裁,还有一个偌大的公司需要回去坐镇,秦秘书都打电话催了几次了。
骆辰把自己扔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抱着膝盖,环睹四壁,物是人非,空荡荡的家显得特别寂寥,茶几的果盘里还有她准备去接父母回家那天,从超市买回来的苹果和香蕉,苹果已经枯萎,香蕉已经腐烂了,她能清晰地闻到那股腐烂的味道,就像她的人生,腐烂的不成样子。
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全家福,骆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