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响声越来越大,说明来的人不少,禁卫军能应付过来吗?他会不会受伤?
“有公子在,六殿下尽可放心。”
放心?怎么能放心?没有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打斗声渐渐小了下去,终于平息。
戚无双掀开帐帘便往外走,根本不顾瑾衣的阻拦,迎面撞上正走进来的南宫明月,她急急问道:“怎么样?到底是谁?汊”
南宫明月没有回答她,拉着她的手便往里走,边走边对身后的禁卫长说道:“吩咐下去,连夜赶路,路上不准生火。”
“是,南宫大人,那些牺牲的禁卫军”
南宫明月想了一下,忍痛道:“暂时先不管?朕”
“怎么能不管?留下一批人,把牺牲的禁卫军的尸首护送回去,对其家属抚恤,以最高抚恤奖赏,记一等军功。”戚无双从南宫明月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回身对着禁卫长一字一句说道。
“可是殿下的安全”禁卫长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南宫明月。
“可是什么?就按我说的做,我的命是命,他们的自然也是,没有什么高低之分,我不能让他们连死了也有家归不得,抓紧时间安排下去。”
戚无双的话语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的回绝余地,禁卫长立刻站直了身子,回道:“微臣谨遵六殿下吩咐。”说完,转身离去。
戚无双转回身,对着南宫明月道:“我们走吧。”
一直低着头的南宫明月忽抬头,隔了良久,才道:“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戚无双的眼瞳一阵紧缩,像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隔了很久才失笑了一声,慢慢地吐字道:“你是在生气吗?”
南宫明月略略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要一直像个孩子一般处事吗?”
戚无双先前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住了,眼睛当中的神采也顿时黯然下去,如同划过苍穹的流星:“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着急赶路吗?此时到底在纠结什么?
禁卫长掀帘入帐,躬身禀道:“六殿下,南宫大人,马车都已准备好,可以上路了。”
戚无双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禁卫长极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道:“微臣告退。”
不管怎么样,都这个时候了,再置气也说不过去了,戚无双拉着他的衣袖,道:“下次我会注意的,我们走吧。”
南宫明月的嘴角颤抖了很久,才淡淡地道:“希望如此。”
戚无双听他的语气很冷淡,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
尽管南宫明月的神情很平常,但是戚无双却能感受到他在生气,这种感觉突如其来让她有一点慌张和手无足措,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是未语先笑的南宫明月,她从没有想象过他也是有脾气的。
“公子,您的胳膊受伤了?”瑾衣在他拂去戚无双的手时,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血渍。
戚无双听到瑾衣的失声,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刺目的血,看的她心惊胆战。
南宫明月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轻轻地挣脱她的手,对着瑾衣道:“保护好六殿下。”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戚无双站在原地,望着帘子慢慢合上,有些愣怔。
“六殿下,”瑾衣往她身边走了两步,道:“您还不走吗?”
戚无双回过神,轻轻地问:“瑾衣,他到底在气什么?”为什么自己有一种被抛下的感觉,那么的强烈。
瑾衣有些气愤地道:“六殿下难道不知吗,伏诛的刺客共有三百人,逃走的不尽可知,而损失的禁卫至少也有一千人,这个时候留下一部分人无疑是不顾殿下自身的安全。”
“可是??我不能眼看着那些禁卫死在这荒郊野岭”
“公子已经发放信号弹,明日一早,京城派来的禁卫军就会赶来处理”瑾衣摇摇头,心里叹道:这个六殿下虽然是有些不同常人之处,但是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戚无双一时有些难过,不再说话,往外走去。
母皇,父君都在竭力地保护她,虽然保护的方式不同,但是她从没有忘记过自己所处的位置,没有忘记这四周都是明枪暗箭,当有一天,离开了他们,自己马上就会千疮百孔。
虽是知道,可是面临,却还是第一次。
外面漆黑如墨,只有一支火把照亮,鼻尖嗅到浓浓的血腥味。
刚刚还是一片寂静,现在乌鸦声阵阵;刚才还在睡梦中的人,现在已经躺下,永远不会醒来??
这后有杀手,前面难保不会有截匪,费了如此大的心,为的只是那位子吗?
走到马车前,瑾衣撩开车帘,戚无双坐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马上又探出身,对着瑾衣问:“瑾衣,你家公子呢?”
瑾衣坐在前面,舀起马鞭,道:“公子坐自己的马车了。”说完,便抽了马儿一鞭子。
马车缓缓地走着,戚无双窝在里面,心里七上八下,他都受伤了,不知道会不会处理伤口?要是不小心感染了,怎么办?会不会现在还在生气?不行,自己得去看看,“瑾衣,停车。”
“六殿下,”瑾衣敢怒不敢言,“您要做什么?”
“我要和你家公子坐一辆马车,这车你自己坐吧。”戚无双下了车,往后走去。
南宫明月坐在车中正准备脱下外袍,忽然他感到马车停下,转过头,却见戚无双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南宫明月停了手,又将外袍重新归位,问道:“六殿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