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涵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宫九的灵魂却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生的最后几秒钟,他终于掌控了身体少年阴阳师。
他笑着对花满楼说道:“下一次,一定会先遇到她。”
他的话虽然断断续续的,声息很弱,但花满楼却听得很清楚。
就连走过来的陆小凤也听的清清楚楚。
两个都呆怔了一下,等他们回过神来,宫九已经毫无声息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浅浅的挂他苍白的脸上。
他是一个只爱自己的,但生的最后关头,他却充满了一种最为柔软的向往,对爱情的向往,不知道这是讽刺还是一种恩赐。
花满楼愁闷的心中更添了一抹愁,愁云惨淡,悲伤的情绪,即使最为热烈的朝阳也冲不散。
他本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他的笑容永远会让觉得,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痛苦的事情,他都能笑着原谅,用最宽容的心化解。
可那只是因为,他那时候,还没有遇到爱情。
真正的爱情是心底深处的秘密花园里隐藏得最深的一颗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劳劳的扎根心底,它的每一次生长都伴随着快乐、心酸、沉郁、不安、痛苦,让尝便所有的滋味,却还是欲罢不能。
真正的爱情只会枯萎,但绝不会根除。
一个体会到真正爱情的,他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
对于花满楼来说,大多数时候都是痛苦的。
当他把所有心神都放一个身上去的时候,他却总不能见到她,为了寻找她的脚步,他几乎走遍了所有名山大川,涉过无数穷山恶水,历经了无数危险。
虽然相处的短暂片刻那种甜蜜,总是能将这一切困苦湮灭,让他总是甘之如饴。
可是现呢,如果故事真的已完结。
那么青涵是不是会进入下一本书,下一个没有他的世界。
她会很痛苦吗?会思念这个世界的吗?她是否还会爱上别的男?
花满楼无法得到答案,爱的深的那个永远都不敢肯定自己爱的是否真的爱自己、爱的有多深,会不会弃自己而去?
花满楼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大门,跌跌撞撞的身影岂非已是个真正的瞎子。
他这样的,本来不应该爱的太深,上苍既然夺走了他的光明,理应给他最为温和的感情。
陆小凤不远不近的跟着花满楼,踏过了一座山,跨过了一条溪。
他的脸是麻木而苦楚的,他的眼中最深沉的痛苦,就连跟着他的沙曼也看不懂。
他岂非比花满楼还要凄惨,他甚至连悲伤也要藏起来。
他既不敢,也不能去爱。
他已经拥有最为投契的爱,他本来应该了无遗憾。
但有些一旦钻入了心底,每个午夜梦回的冷清时刻,却总会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即使喝再多的酒,也能记起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不甘愤怒,她那痛苦而又随时带着点讽刺的苦笑。
但,即使不能爱,他也希望能常见到这个,一起喝喝小酒酒,胡侃对骂,亦是一种心灵慰藉。
只需要,能够偶尔看看她,就已足够。
这种感情,难道真的只是从哪个亲吻开始的吗?
陆小凤敢去深想吗?他不敢。
他真的能忘记吗?他不能。
所以,他只能苦笑,把这种最深的最隐秘的痛苦掩盖起来。
他现需要担心是他的朋友,花满楼对陈青涵的深情,也许只有他这个旁观者最为清楚。
如果陈青涵真的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世界,那花满楼怎么办?
他是否还能平静的坐窗前享受夕阳的温暖,暮云的柔软?
是否还能看到他温暖和煦的笑容?
是否还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陆小凤不能确定,因为花满楼的背影实太过萧索,他的脚步太过蹒跚。
他是不是已经不敢去期望,期望老天爷给予下一次相遇?
花满楼停了下来,停一颗白杨树下,树干挺直,枝叶繁盛。
陆小凤想起来了,花满楼第一次遇到陈青涵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株白杨树下。
那时候的陈青涵眼中还是轻松惬意的调侃,就像个孩子。
那时候的花满楼还是一个温和的男,那时候的花满楼心中虽然喜欢着别的女子,可他的心,是否就那一刻已被带走。
陆小凤慢慢的走过去,也站了白杨树下,站花满楼的身边,叹息一声道:“要相信,们的相遇不是没有来由的,一定是因为们有缘,就算是老天爷也无法隔断这种缘分,一定还会再遇到她。”
花满楼苦楚的笑了笑道:“如果她真能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不再遭受这种不公的死亡挣扎,倒希望,她真的能够把们都当做一个梦,去忘掉,重新过美好的生活。”
陆小凤默然,半响才说道:“是担心她去了另一个不熟悉的世界,继续遭受这种折磨?”
花满楼缓缓的点点头,“是一个没用的瞎子,完全无法解开这局棋。”他的声音干涩,仿佛痛苦已快要让他窒息。
陆小凤苦笑道:“长了一双眼睛,岂不是同样想不到办法。”他叹一口气,道:“陈青涵,是一个很有韧性的,也是一个聪明,也许,通过这一次,她就能得到解决的办法呢?”
花满楼苦涩道:“她并不坚强,都知道,她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女孩子,一个故作坚强的傻孩子。”
陆小凤默然,他当然能看到陈青涵的痛苦与挣扎。
他们说话的时候,沙曼像个局外一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