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她后知后觉,原来当初程牧行对她所说的唯一的实话竟然是他说的是自己的真名。还真是荒唐。
可彼时听到他正正经经的说起自己名字时,沈居沅侧了侧脸,笑意已然漾在眼角。
不动声色的将他的名字在心里过了一遍,还给了个邪门的解释,地面上行走的牧羊人?从姓氏上看,两人就完全不对盘。
既是异国他乡、萍水相逢,彼此姓谁名谁又会有多重要?反正擦身即是路人。
她想了想,还是干笑着说了声:“程先生,你好。”
他配合的点点头,静默了一会儿,视线慢慢飘忽至窗外的某一点,微微恍神,有那么几秒后,终于他挑起眼尾,慢悠悠的扫了她一眼后,说了句“再见。”
直到他出门时,沈居沅啼笑皆非,桌上的三鲜笋丝他分明一口未动,只就着附赠的茉莉花茶吞下了一碗饭。
至少在这个时刻,沈居沅多少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又或者再算上下一件事情,她还应该对他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等到沈居沅洗完最后一只盘子,确认门窗已关时,店里的雇员早已走光,熏黄的墙壁上,黑色的钟面上时针恰巧指到十。
夜幕低垂,沈居沅位于底特律的偏郊,此处的空气质量向来很糟糕,铁锈色的夜空如同一块不透气的幕布,又暗又沉,压得人憋仄的几乎喘不过气,她边揉着酸胀的手臂,边急步穿过街区。
这两条街区是出了名的脏乱差,沈居沅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满是涂鸦的地铁车厢,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沈居沅紧了紧手中的帆布包,在这样的街区里,她偶遇过醉醺醺向她讨要酒钱的流浪汉、输红眼的赌徒,还遇到过吸毒者。
也许越是贫穷越是容易滋生出罪恶。有一次她甚至亲眼目睹黑帮枪战片中的火拼,几分钟后,警察带走罪犯的同时,救护车也带走了几具尸体。
沈居沅从起先的惊恐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倒反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不在乎,只要房租廉价,呆哪儿不是呆。
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沈居沅走到街角的里弄时,鞋带挣开了。
她放下包,低下头来整理鞋带,直到蝴蝶结打好后,她才注意暗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身影后有一道重影。倏然间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的周围包裹了一层黑暗。
她神经质的咬了咬手指,迷迷糊糊间意识到,原来之前目不斜视时遇到的那些,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也许运气好些,没准第二天太阳出照时,警察会发现此处有具亚裔女尸,如果运气再差些,没准要过个十天半个月,她才会在某条臭水沟或其他任何想不到的地方被发现。
身后粗重的喘息阵阵敲击着她的耳膜,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时,才发现连呼吸都没有几分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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