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沅轻撇了下唇角,紧盯着程牧行,一字一句说道:“是。舒虺璩丣”
“那就好。”程牧行吸了吸鼻子,眉眼间的紧绷一下子松弛了,依旧言笑晏晏的看着她:“关于岑朵安,原来从头至尾你只说了大脑一时发热的戏言,我以为还会有比这个更糟糕的。”
他的语速很平静,只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倒是明显的松了口气。
居沅冷冷看他一眼,说道:“程牧行,所以你要失望了?你原本期望的答案是怎样?我害死她?”
杯中的水终于见空,程牧行喉结动了动,药片终于吞了下去,痛苦的表情稍缓后,面色是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情,两眼如同是幽深的深潭,就那么定定瞧着她,直看到居沅心底生出一股恶寒才停下:“沅沅,你以为我一直纠结于岑朵安,是处于变态的猎奇心理?嫘”
他笑意讽刺:“我不过只是想让我的太太能够睡场好觉而已。沅沅,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次睡梦里喊出岑朵安的名字?我早就打定主意,即使和岑朵安有关,我也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谁动你都不行。”
“可沅沅,我的心,你竟然从来都猜错了,你可以对你的工作、乔妆,温思佐都无比热心和耐心,可为什么不愿意花那么一星半点时间来想想我?来爱我?我这么说或许很肉麻,可沈居沅承认你爱我,是那么困难的事吗?会比你跟mia相处更困难吗?”
程牧行拎起衬衣和桌上的金鱼,面上是无比失望的神情,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连再看她一眼都是折磨和多余,嘭的一声关上门走了垭。
这下走的真是干净利落,以往每次居沅明指暗戳,他总是磨磨蹭蹭死皮赖脸的赖到她上下眼皮打架依旧团在她床上,按时按点的跟她要饭吃。
他走了,虽然房间内依旧拥挤不堪,洗手池床上以及沙发靠垫属于程牧行的一样不少,居沅却依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居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憎恶自己过。不是她一直猜错,而是她一直在刻意猜错。
蓦然间侧一眼,看了看床前的穿衣镜,这一次,她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同镜中人对视,从眼角至眉梢,努力的将记忆中的岑朵安搜索出来,而后重重的躺在床上,苦笑一声,罗佩琼损她的那么多句话中,有一句却是无比正确的,其实两人并无多少相似,只是她的心理在作祟而已。
自小母亲过世,学业不佳,父亲给她的爱少的可怜,初恋失败,因为一句谎言而造成巧合的失踪案。这么想来似乎人生中没有一条顺遂的地方,每一件单拿出来看,都足以构成她自暴自弃的借口和理由。
可她却一直忽略了,程牧行却是她世界里唯一的真实,如果不是他帮她撑起庇护的伞,她可能会在罗佩琼的紧逼下得抑郁症,或者会自杀。
他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天之骄子,风度翩翩,狡猾且精明,有时毒舌且事故的让她想哭,会打毛衣,也爱小动物,最重要的是,无论她在哪里,他便也在那里。
从赌气时去的乌烟瘴气的小旅馆,再到战火蔓延的叙利亚,她却从未想过,如果不是他的锲而不舍,劳心劳累,她又如何会恰好的总被他偶遇?
可她只是将着一切理所当然的当做了寻常,如果要说从头至尾他做的唯一一件错事,那便是在她的酒里放了安眠药。
安静的室内,只剩下mia依旧阴魂不散,不知死活的叫饿。
居沅深吸口气,递给它个妙鲜包,越过地毯铺就的地铺,直直躺到床上去。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她总是各种找茬,总是在担忧着莫须有的担忧,心里挤不出半分空地给他,也许只是因为,她深信他会一直在那里。
可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自信?
他这样精刮的人,却只甘愿早早束缚在婚姻的围城里,如果不是因为爱,居沅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理由。
居沅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伸出手将一下下抚平身侧的折痕,一把摁过响个不停的闹钟,耳边叮听一声,似乎有什么滑落在地摊上,旋即悄然无声。
她拧开台灯,撩起头发,沿着床侧摸索过去,终于看到在床脚的一侧,停着一枚圆润翠碧的指环。
那是上次她任性摔碎的戒指,已经被修复好了,增添了些花纹,看上去倒比原先更精致大气些。居沅眯了眯眼,就着灯光,小心翼翼的旋着手中的指环,愕然片刻后,终于看到了重新修复镶嵌好的牢不可破的“jy”两个字母。
程牧行是个非常简单明了的人,这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两件事,值得和不值得。
如果这世界上有谁知道她自私又胆怯的面目还会选择爱她,那大概只有程牧行。
可她却连说爱这个字,都觉得是施舍和奢侈。
1000多个日月,他拿出了足够多的耐心陪着她玩猜心游戏,被她猜忌,似乎也该累了,她想。
再次睁开眼后,居沅将指环牢牢的套牢在指尖,打定主意,即使他厌倦了她,即使他会向她索要戒指,那她也照样不会给。
如果他彻头彻尾的厌倦她了,即使他再不耐烦,那么她依旧缠着他说“我爱你”,他爱听多少遍,她就说多少遍。
这世界上只有他能让有所依傍,能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她,管他呢,她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耍着赖皮。
于是,居沅忍着喉咙里的干涩,电话拨通到他办公室,几秒钟后秘书甜美的声音传过来:“喂,您好,我是…”意识到她是谁后连忙改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