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样啊。我知道了。”
时隔三年,从别人嘴边听到这个血缘上曾最亲近的人时,她心里居然有种很怪的感觉,这几年就这么过去了,现在想想,她早就不愧疚了,也可以再也不用恨他了。那些年的茫然无措,寄人篱下,任人摆布,如今看来,倒不算什么。
当年她曾不屑的盯着父亲那名片上一长串的头衔,大多为类似n市古琴协会会长云云。审美情趣高雅,三五年前也是人尽皆知的儒商,可大抵是因他艺术细胞的长处和他商业嗅觉的短处,使得沈氏企业落得那样的结局。
如今再细细想来,除了在少年时对她不闻不问以外,沈唯正在大部分时候对她其实还不错,这其中缘由不管是出于弥补或是出于其他。可她终究是让他失望的时候多,连着漂洋过海去番邦时学的室内设计都是三流的成绩勉强过线。
沈居沅眨了眨酸涩的眼:“那他还有没有其他的...”顿了顿,她轻吁口气,终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笑着摇摇头:“算了。”
唐胜寒狭长的眼眸里,蓦地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扬了扬薄唇,眼角有一丝笑纹:“那程太太,再见。”
她怔在原地,耳边倏然间回想起程牧行说的再见即再也不见,正午时分,画廊里的观光客渐渐涌向螺旋形台阶。
一**的人流,汇聚,融合,再分散,她却看不到程牧行。
三年前的无措无能为力感居然又渐渐涌上心头,沈居沅眼眶有些酸涩的发痒,此刻,她居然很希望看到程牧行那双玩世不恭的眼,她实在不愿意将这种感觉称之为安全感。
但此刻又好像只有他在这里才可以妥帖,从自私的角度想来,他的邪气倒有些镇定她心情的作用。
可根据莫非定律,你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却能一再见到。
在这样算是小众的场合里,她居然能看到老熟人——顾景何。
只是当他迈着翩翩有礼的步态。一副佳公子模样的在她面前站定,脸上还挂着很标准的笑容叫着她的名字,曾经朝思暮想的暗恋对象从容走过,沈居沅的冷静程度连她自己都惊奇。
那些年她醉生梦死,可她等的人始终都不出现,如今时隔三年,她能做的只有啜口柠檬水,极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耳廓更因不舒服而细密的发痒。
“alvis,真是好久不见!”
白皙的指松松的揽上她腰,程牧行一手端着高脚杯,捏了捏她的脸,不忘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温柔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溺毙:“沅沅,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她奇异般的安定下来,摇摇头:“没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几周。”
“这几年周游的怎样?”
“还行,就是每周东西海岸要飞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