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新一脸舍不得的看着黄忠强,旁边的中年男人口里不停地催促他,马义新没有再迟疑,他驱使着黄忠强继续往那个房间里走,黄忠强不停地挣扎着,但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一只惨白的手,两只惨白的手,三只惨白的手……从那个房间里伸出来,明显看得出那些手属于不同的人,魏时头皮发麻,越来越多的手从那个黑洞洞的房间里探出来,只有手,没有身体的其他部位。
它们拼命地抓着,想把门口的那几个人拖进去。
黄忠强身体里的魂魄明明不是他本人的,却出于求生的本能不停地往后退,与马义新僵持着,那个中年男人骂了马义新一句,好像在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事太小了拖他的后腿。
马义新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却不敢反驳。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三个一直没动的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动了起来,他们伸出僵直的手抵着黄忠强的后背,把他往房间里面推,黄忠强嘴里发出嗷嗷的怪叫,他的手抓住门框,脚撑着低矮的水泥门槛。
那些惨白的手,就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一哄而上,眨眼的功夫,黄忠强抠在门框上的手,血肉已经被那些手撕走,手指上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他还在坚持着,一个人抵着三个人的力气。
这两个人真够狠毒的,把黄忠强的魂魄活生生的抽离出了身体就算了,还把他的魂魄拿去奠基转风水,这座大楼是建在坟地上,阴气太重,风水很差,不光是建这栋大楼的过程中容易出事,就是建成了之后,开发商也很难赚到什么钱,风水、地市甚至是人和没占一样——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地方原来是坟地,总出怪事。
所以这个开发商就想走阴路子,想起用魂魄去奠基,他找来的人选中了八字合适的黄忠强,却不知道半路上出了什么事,黄忠强的魂魄压不住这里的怨气,所以开发商又把人找回来了。
收了钱要做事的,没做好的话,别人当然不干。
魏时还在看,他没打算立刻就插手。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背后传来了一声猫叫,魏时背上的汗毛倒竖起,马义新跟那个中年男人被这声猫叫惊动了,他们转过身看着魏时所在的方向,魏时还没回头找那只捣乱的黑猫,背上就有什么东西扑了上来,那只猫三两下就爬到了他肩膀上,又叫唤了起来。
黑猫的眼睛绿幽幽的,闪着恶意的光芒。
魏时一伸手,打算把它从自己身上揪下来,黑猫四肢在他肩膀上一蹬,跳到了停车场的黑暗中,而这个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指使着那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包抄了过来。
魏时连走都来不及了。
到了近处,魏时才发现,难怪这三个人要把头脸都遮住,他们脸上全都是铜钱大的灰黑色斑点,长满了粗硬的白毛,眼睛没有眼白,只有眼黑,手上的指甲很长,里面全都是散发着腥臭的污垢,离得近了,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尸臭。
这个中年男人不但会养尸,而且他养的尸体还很厉害。
马义新原来带在身边的那具尸体,比起眼前这三个,完全不够看,魏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打不过只能跑了,他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出路,这些尸体尖利的犬牙从嘴巴里面伸了出来,跟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
魏时拔腿就跑,还没跑出三步,其中一具尸体凌空一跳,就拦在了他前面,他差点一头撞在了那具尸体身上,急刹车之下掉转了方向,干脆往陈师父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马义新看到是他,“原来是你小子,上次被你跑了,这次看你还能不能跑得脱!”
那个中年男人慢慢地说,“老四,你上次就是栽在他手里?”
马义新脸色的皮肉绷得死紧,好像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
那个中年男人有点轻蔑地看了马义新一眼,嘴里一声呼哨,那三具尸体又跳了起来,把魏时围住,魏时东突西走,手里拿着一沓黄符纸,这些尸体的速度太快了,这些黄符纸挡不住他们,尸臭越来越明显,魏时把手里的黄符纸一分为二,一部分扔向了那些尸体,一部分往那个黑洞洞的房间扔去。
轻飘飘的黄符纸,大部分都掉在了房间外面,只有一张凑巧被黄忠强胡乱挥动的手一碰,落到了房间里面,几乎是立刻,一股股灰黑色阴气从房间里涌出来,那些惨白的手拖着鬼躯在地上四处爬动。
鬼魂太多了,一会儿工夫,整个地下停车场地上、头顶就爬满了鬼魂,惨白的手到处都是,捅了马蜂窝的魏时,比起另外那两个人,处境更差一点,那个中年男人把那三具尸体招了回来,不急不忙地与周围的鬼魂对峙着。
魏时却陷入了极大的麻烦。
这些被镇住的鬼魂可没有什么分辨能力,它们只想把眼前的一切活物撕碎了拖到地下,魏时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鬼魂,面目赫然就是黄忠强,这个生魂已经失去了神智,变得比其他的鬼魂更加凶恶。
魏时脸色煞白,徐老头给他的那些黄符纸刚才用得差不多了,他现在手里一张都不剩,魏时看着围上来的鬼魂,心头急转,他记起来徐老头跟他说过,他身边是跟了一个小鬼的,也许到了这个小鬼救场的时候了。
魏时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中指,血沿着白皙的手指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魏时看着四周浓郁的阴气,低声说,“出来!”
……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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