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通知幽州的信鸽都沒有放出。小心的有些过头的感觉。但这其实也都是杨广的吩咐。杨广不希望他被困在并州城。但万一真的危险系数太高那就不如呆在并州城见机行事。留下更加考量独孤鹰的本事。将來的战略作用也就越大。
就像杨广在尉迟迥的心口埋伏了一根钉子一样。关键时刻一定会让他疼。
并州沒有更进一步的消息。陈国那边却传來了新的消息:张丽华沒有随军出征而是躲在太子府整日吃斋念佛。看起來十分虔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是早做防范为好。陈国陈叔宝为北伐元帅萧摩诃为副帅。基本战略目的以先强占淮北淮南十余座城池为基本目标。
和尚的消息有喜有忧。不过杨广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暂时想不通张丽华到底在玩什么。可是很显然如果不是她吹枕边风那陈胖子绝对不会主动出征。他沒那个能力更沒有那个胆气。就是征伐的旅途他都沒办法承受。
“陈胖子这个北伐元帅一定是坐着车子而不是骑马吧。他受不了那种苦。”杨广抬手将密信交给杜美月查看。
杜美月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也是觉得哪里不对。“你对张丽华未免太过小心了吧。而且不管陈国在南边怎么折腾暂时都跟你沒有关系。”
杨广却摇头。“不。恐怕不是我多虑而是要有大事发生了。我这段时间晚上总是气短睡不好。被噩梦惊醒。”
杜美月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抚摸他俊朗的面孔。“你身在虎穴随时都会发生变动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当然睡不好。不过有我跟养马的在身边你还是安心睡吧。至少沒人可以取你性命。”
杨广沒有直接回应。而是陷入到思考当中。杜美月无心的一句安慰却让他不得不重新理智谨慎的面对这个问題。
归根结底他是怕死么。
他扪心自问。不。不是。无论是后世还是现在他都不怕死。他从不怕死。可是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担心什么。
想來想去只有一种解释。他是个冒牌货。他沒有根。他害怕自己的身世來历被揭穿然后功败垂成。在这个世界被当成吧妖魔鬼怪。沒有朋友。沒有女人。沒有亲人。就那么悲惨的死去。
而同为穿越过來的张丽华倘若对他恨之入骨。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拉下马然后折磨死。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他脑海里反复闪现这句话。本來他并不惧怕张丽华。可是他会时常梦见自己被诅咒瞬间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自己无法反抗只能任凭宰割的绝望状态。
他不是怕死也不是怕张丽华。他是害怕那股诅咒的力量那种逆天的时光穿梭。那种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的灵魂交换。
呵。杜美月。你觉得我是个什么人。
杨广本能的问道。
杜美月一愣随后嘴角一抹神秘又甜蜜的笑容。“你根本不是人。还什么人。”
杨广一愣。随后心头的乌云散去大半。是啊。他根本不是人他害怕什么。张丽华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不是人。就像他自己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而且一个女人妄言以后的事情谁会相信。
更何况他为什么不在她行程特殊破坏力之前将她拿下。难道连这点信心都沒有。哼。一个女人而已。沒问題。
他突然又恢复精力。“去把罗士信叫來。”
杜美月走了。她很奇怪杨广今天沒有欺负她。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罗士信很快來了。这两天又磨合了一下。罗士信跟他的关系已经十分稳固。就是他不知道罗士信有沒有跟于翼解释清楚关系呢。
因为这两天他们一天在一起喝一顿酒。不多喝。点到为止。虽然不够痛快。可是杨广却让罗士信知道他的诚意。一次喝酒之后他还兴奋的给人家展示他全身的伤疤。
看的罗士信这个小浮屠愣是吓了一跳。
他沒见过哪个人带着这样的伤疤还能沒事一样的坚持在战场第一线。还能代替父亲出使。还能谈笑风生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他对杨广的好感不觉间又增进了一层。
“我刚刚得到情报。陈国发兵12万。太子陈叔宝为元帅。大将军萧摩诃为副帅已经直奔淮北所去。你如何看待。”
罗士信并不吃惊。“陈叔宝居然亲自带兵。那这次他就不是打硬仗的而是要军功的。萧摩诃虽为副帅实际却是行军打仗的统帅。直奔淮北而去不意外。淮北淮南本是陈国土地。趁着中原大乱陈国太子亲自带兵收复失地。然后稳定驻守。看來南陈那个皇帝真的沒几天活头了。”
“不过陈国威胁最大的是陈叔陵。这个人残忍血腥嗜杀。作战勇猛手下的军士也训练严苛。倘若陈国只是陈叔宝这一路人马不足为据。但若是背后还有陈叔陵带领的大军声东击西度过长江直奔关中就不妙了。”
杨广一愣。他从未想过这点。因为他的心思一直都集中在张丽华身上。所以罗士信突然给他这种可能让他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
“据我所知这次并非陈叔陵不想北上。而是沒有抢过他的太子哥哥。”
罗士信点头。“这次带兵出征的就应该是陈叔陵才对。陈叔宝这个太子沒事写写诗作作曲。孝敬孝敬皇帝老子。回家跟美人喝喝酒睡睡觉还沒问題。他为什么突然改变性子亲自带兵呢。虽说这样可以取得军权同时获得军队将领拥护。可是真却完全不是陈叔宝的性格。”
杨广抬头看了罗士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