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突然哆嗦起来,手指却是紧紧的抓住苏靳玺,在他胳膊上留下清晰的白印都浑然不觉,她的脸却埋在自己的胳膊里,眼底湿热汹涌,她却不愿抬起头来,只低低的哀求道:“阿玺,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否则我就没脸见人了……”
她该怎么办?他们认识了十多年,不管她从前如何的任性,也不管她把他弄得有多烦躁,她都从来不曾见过苏靳玺有大的情绪波动,可是就在刚才,她明显的感觉到他情绪的失控,可是她却连阻止他,带他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他的未婚妻,今天是他们的婚礼,而那个女人早已证明了是他的妹妹,为什么他还是那么爱她,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做才不对觉得那般的不安定和惶恐?
“琳娜……”苏靳玺眼见那小小的身子趴在那里,心中终是一阵的愧疚不忍,琳娜爱他,他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愿意嫁给他,可她是无辜的,她从来不曾算计过谁什么,为什么他会把她也拉入这么尴尬的境地,他不想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琳娜受这样的罪。鴀尜丣晓
如果今天他真的不顾一切地要离开的话,他知道,她就活不了了,琳娜一向是这样的脾气。他终是几步过去将琳娜抱起来,伸手拂了她头脸上的泪,长眉微锁,但到底还是深深吸一口气,下颌贴住她冰冷的脸颊:“琳娜……别哭了,还要举行婚礼,妆都哭花了就不好了……”
“阿玺,阿玺,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不会丢下我,你今天会跟我结婚……”琳娜立刻抓着苏靳玺的衣襟,她拽得那么紧,几乎要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苏靳玺身上,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狼狈的擦拭着,却笑了:“我,我不哭,不能把妆给哭花了!”
说完,复又将脸贴在他冰冷的胸前,只要他肯要她,只要他肯!她已经知足了……
“走吧!”苏靳玺将她抱起来,缓缓往屋子里走去,身后,祈靖宇的眼神却是讳莫如深。
苏靳玺,这一次没有人逼你做决定,不管是你只是不忍心那个女人受伤害也好,还是受小沐那句话的影响也好,今天你既然娶了别的女人,那么今生你就别指望再染指小沐了回忆总成觞。
顾沐梓坐在宫廷式建筑的房顶上,看着头顶皎白的月光怔怔出神,她很明白,过了今晚苏靳玺将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了,可她心里竟奇迹的并没有那么难受,有的,只是一层一层的惶恐与不安、还有淡淡的麻木而已。
说真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刻没有歇斯底里,她还有这么理智,她知道自己既然跟苏靳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该放手让他寻找属于他的幸福,没有别的原因,她只是很简单的不想参加他的婚礼而已,所以就来了这个地方。
夜凉如水,今晚的月亮也感觉特别大,离她特别近,仿佛伸手就能抓得着,她就那么傻傻的望着,望着,望着那轮满月,也望着自己满心的凄凉。
很庆幸这个时候她还能管住自己的脚,自己的嘴,没有去那个结婚典礼上大吵大闹,不然难做的人就该是苏靳玺了。她不能只想着自己,偶尔也该想想别人。苏靳玺不无辜吗,那个跟他结婚的女人不无辜吗?可怜的不是她一个。
她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再拥有幸福,也不配拥有幸福,这样的情绪在她心底久了,也就渐渐接受了,所以现在才没有那么歇斯底里,所以现在她还能这么平静的在这里……赏月。
人并不是没有了爱情就不能活的,这一点她早就知道,望了望天,顾沐梓突然轻扯嘴角,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会好好的活下去。
心底渐渐静逸下来,仿佛听见了一树花开的声音。
“怎么不去前面看看?”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然后是砖瓦发出碰撞的声音,顾沐梓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人是闻罹天,上次他们在这聊过天,今天他又找过来了。
他说着就在她旁边躺了下来,顾沐梓看他一眼:“今天的星空很漂亮,众星拱月,这样的良辰美景,若是不晓得欣赏,在其他地方荒废了,也不知道要多遗憾。”
闻罹天这人不通情爱,跟他说了也等于是对牛弹琴不说,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撕再开一遍,于是笑着说道。
“你说的对!”闻李天斟酌再三,半晌才回了顾沐梓的话,他回过头去看顾沐梓,却看见她美好的侧面,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坐起来仔细看她,却见她眼睛睁得极大,但是泪水也似一颗颗晶莹的水滴,都落进了发丝了,染湿了她好大一片发鬓。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绝望的,从他第一眼见她,他就被他身上那种绝望的气息给迷住了。他不明白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绝望的,她不缺吃不缺穿,也不用烦恼那些堡里乌七八糟的事情,更不用肩负起一个古堡的重任,一个世家的传承。
她到底在绝望什么呢?
但这样的她无疑是美极了的,闻罹天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一点点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但他整个手板心都给她的泪水浸湿了,她那泪珠还跟赶串似的往下掉,闻罹天突然就有些慌了,他不想她哭,他一点也不想要她这么哭下去了。
闻罹天尴尬极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懊恼自己并没有随身携带纸巾的麻烦,却不由自主的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叹息着说道:“你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