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李保田想起了郑伊健幼时,自己经常将他高高举起,飞快地转着圈儿,伴着两人的是亲昵的话语和爽朗的笑声。如此久远的时光……久远的都记不起来……自从郑伊健懂事,李保田就给他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训练计划,历史、政治、兵法、武艺……一样样学来,望子成龙的心却是越来越不易满足,也划开了父子间无法跨越的天堑!
李保田突然之间心灰意冷,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怔怔地、蹒跚地向门口走去:“是,我只懂得行军打仗,不懂管家教子,如果你要走,我绝不留你。”
“罗夫人”跟出来,凄切地叫道:“老爷……老爷……”
李保田头也不回,声音疲惫而苍凉:“由他去!”
郑伊健极力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慢慢捡起枪站起身来,走至门口,见“母亲”倚着柱子望向“父亲”离开的方向,背影瑟瑟,不禁轻唤了一声:“娘。”
“罗夫人”回过神来,蓦然转身,哀声求道:“娘求你不要走,成儿!”
郑伊健握住“母亲”的手,只觉“母亲”连手指尖都是凉的,冰凉得沁人心肺。郑伊健眷恋地看着母亲,低声道:“娘,对不起,成儿非走不可,成儿怕日后见到爹的时候,都会想起今天的事情,成儿这一生都会不安宁。”郑伊健静静望着远处,顿一顿道:“娘,你多保重。”狠一狠心,转身离开。
“成儿……”“罗夫人”哀戚地一声呼喊。
郑伊健不敢回头,微微仰头把眼泪逼回眼睛:“以后有机会多劝劝爹,杨广昏君无道,残害姓苍生,爹没有必要为他卖命,让他放弃这个徒有虚名的爵位,有机会的话,你跟爹,可以到塞外去隐居……”郑伊健停一停,终道:“如果爹放弃了爵位,我还会回来。”
“成儿……我会试试看的。”“罗夫人”好似看到一点希望,向郑伊健走近几步,啜泣道,“将来你自己要懂得保护自己,要是可以的话,回来看看娘。”
“我知道了,娘。”郑伊健终于忍不住,眼泪瞬间涌出,他猛地转身跪下,“成儿不孝,你跟爹要保重身体!”紧紧握一握“母亲”的手,终于慢慢松开,转身走去。
“罗夫人”心里骤然一空,像是五脏腑都被挖去一般,轻飘飘的没有着落。她神色凄伤地望着一袭白衣的郑伊健隐入黑夜,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
……
“ut!!!很好!!!换景。”唐谦说道。
……
“atin!!!”
……
夜色黑沉,时有虫儿的嘶哑叫声响彻于草丛树杈之。郑伊健经过刑场,突然现一人背对着自己跪坐刑场上,前方是两只正燃烧的白蜡烛,像是凭吊什么人一般,淡淡的烛光毫无温,反而衬得夜色加清冷。
郑伊健心里奇怪,走近了观看,现那人竟是李保田。
郑伊健望着李保田黑夜寒风显得格外萧和孤寂的背影,心里一酸,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刑场轻叫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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