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汐儿跑到庆阳宫时,卫靖桓正坐在院子里看书,专注的神情因为蓝汐儿的突然闯入而转为错愕。

“汐儿,你怎么来了?”

蓝汐儿一路跑到他面前才停下来,急急地喘着气,却仍倔强地直视着卫靖桓。

“为什么长安喝了解药,却还是救不回来?”近乎指控的问句,蓝汐儿几乎是吼出来了的。

双眼通红的她紧紧地盯着卫靖桓,想从他的脸上得到她的答案。

听着她的质问,卫靖桓的眼神暗了暗,干涩的红唇张开,却是发不出声音。

眼神里闪过的尴尬很明显,无声的答案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在了蓝汐儿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蓝汐儿扯着卫靖桓的衣襟,尖声吼着:“我们明明说好了的,你明明答应我一定要救长安的,你怎么可以……”

“汐儿……”面对蓝汐儿一连串的指责,卫靖桓连反驳的气力都没有,只能无力地握住蓝汐儿的手。

心里有千言万语,想着各种理由,但到了嘴上,却只剩下那句无力的希冀。“汐儿,我,我只是不想你死。”

“那长安呢?你把他置于何处?”蓝汐儿挥开覆着他的手掌,颤动的声音诉说着她的心痛。

“我……”

卫靖桓深邃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很淡很轻,只一个晃神便再也觅不到踪影。

被甩开的手僵硬在空中,放不下,却也无力再去握住那双白皙的手,只能沉默,近乎哀恸地望着蓝汐儿,又是无言……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些?为什么不让我死掉算了?”

一连三个为什么?直击卫靖桓心里。

蓝汐儿无助地抱住自己的头,一声声哀恸诉说着她的无能为力。她宁愿喝下那百日散后马上死掉,也不愿像现在这样,为了她能活下去,却让小长安只一个月大的生命就这样流逝了。

明明是她的错,是因为她,小长安才会被人下毒,为什么却要让那么小的他去承担这一切的苦。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蓝汐儿的话就像一根根毒刺般,深深地扎进了卫靖桓的心里,让他感受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可他的脸上只能是平静,像是坚定了什么般,他伸出手搭在了蓝汐儿的肩上,努力让人镇静下来。

“汐儿,你别再难过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那个凶手,然后为长安报仇,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那压低了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平常冷静,让人无法觉察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对于蓝汐儿来说,卫靖桓那沉静的声音一直都是她的救赎,轻柔似水,仿佛能将人带出那无边的深渊;而这一刻,她却有种从未试过的陌生感。

“你不懂,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蓝汐儿无力地摇着头,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侵袭着她的全身,现在她连挥开肩上禁锢的力气都没有了,所有的动作到最后,只化作了无用的呢喃。

“汐儿……”

望着蓝汐儿不停滑落的泪珠,卫靖桓忙抬起手,想要替她擦去,可他的手还未碰到她的脸颊,一阵低喃声止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如果,死掉的是我,你是不是也可以那么轻松地抱着小长安,告诉他你一定会替他母亲报仇?”

错愕在卫靖桓脸上划过,他整个人顿了半秒,没有了反应,而这已经告诉了蓝汐儿,他的答案。

只一秒的停顿,蓝汐儿脸上便抹开了笑脸,对称的美感,却让人看不到一丝笑意。那比哭还要令人窒息的表情,逼得卫靖桓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卫靖桓,我现在才算是真正的了解你吗?”

芊指搭上卫靖桓的大手,一点点地用力,直至将对方的手推离自己的肩膀,蓝汐儿才又扯起嘴角,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最后一句话,是蓝汐儿从未有过的淡漠,不带一点温度,平缓不起波澜的语调,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般,沉到了最低谷,再没有半点起伏。

“汐儿……”

卫靖桓的低沉的声音还在叫唤着那熟悉的名字,可这一次,她却是什么也听不到般,顿顿地转过身子,缓缓地走了出去。

凝视着那脆弱的身影,卫靖桓想要解释,想要说明,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那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也许,他还能说什么,可是只面对蓝汐儿已是木讷的表情,一切都变得无用了。

他无法给她希望,就不能让她再次绝望了!

蓝汐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红葵园的,只是当前面的阴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才意识到,她已经走进了红葵园,而站在她面前的,竟是多日未见的无名。

“汐儿,你没事吧?”

那柔弱的身影明明正一步步地向他走来,他却总有种只要他一晃神,她便会消失不见的感觉,让他急急地喊出了声音,只为唤起那人的注意力。

“你,怎么来了?”许久没有开口的喉咙里满是苦涩,说出来的话,是让人哀恸的无助。

“我听说你的孩子……”无名急忙想要将担心说出口,但一开口,他又忙闭上嘴,只怕再刺激到对方,只能委婉道:“我只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

蓝汐儿苦笑了声,淡淡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前一次见面,她还笑靥如花,似乎要将她的全部幸福都笑出来般;可这会儿,她却连最起码的一个笑容都带着苦涩。蓝汐儿已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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