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此时的莫传延,仍在梦中延续着他作为濮阳月刹那一世的故事。,
当他在小镇上告别了雪烙和花嫁,回到自己族里之后,一连几天都过得有些心神不宁。他以为与雪烙冰释前嫌之后,他内心会舒坦一些,但事实并非如此,不知名的焦躁依然无日无夜地纠缠着他。
五日之后,当他收到雪烙的第一封信之后,他的焦躁感突然消失了。握着这封信,他才突然明白过来,之前他之所以焦躁,是因为他一直担心收不到雪烙的信,担心雪烙敷衍了他之后再度消失无踪。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无非是说雪烙将花嫁送到神木峰之下后,便与花嫁分手,再度踏上旅程。至于他要去哪里,却没有明说。
月刹略略安下心来,雪烙愿意给他写信,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真的和好如初了呢?并且从雪烙的字里行间里可以看出,雪烙以后有机会还会继续给他写信的,只不过因为行踪不定,所以不能预知下一次写信是在什么时候。
月刹将一封短信反复看了几遍之后,然后走入书房,打算将信封收在柜子里。
当拉开柜子的瞬间,一张红色的请柬便跃入眼帘,月刹下意识地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雪祈在大婚之前寄给他请柬,红得令人目眩。
他望着那张请柬,又是一阵恍惚,想起那日在空桐府邸的后院与雪祈的一番近乎决裂的谈话,心口便感到一阵阵地刺痛。
他自虐般地拿起请柬,一遍遍描摹着请柬上的字迹,空桐雪祈四个字是如此熟悉……
他指尖一顿,神色茫然了片刻,突然又抓起刚才放下的那封来自雪烙的信笺,两张纸放在一起一比对,他发现请柬上的字迹和信笺上的字迹竟如此相似。
都说字迹反映性格,雪祈与雪烙性格大相径庭,写出来的字迹又怎么可能如此相似?还是说,其实这张请柬是雪烙代笔?
他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一则芒宿贵族有不成文的规矩,寄给身份高贵之人的请柬,必须由主人亲笔所写,以示尊重,雪祈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基本礼仪上有所疏忽;二则,当初雪祈大婚时,雪烙根本不曾出现,他又怎么可能会在大婚之前为雪祈代笔写请柬呢?
看着两份相似到几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笔迹,月刹陷入了迷惘。他很有一股冲动,想去空桐府找雪祈问个明白。但很快理智又将他拉了回来,他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去见雪祈,只是为了确认信笺笔迹吗?
如果他们兄弟二人就真的笔迹相似到如出一辙,那他又该如何自处,自己的一系列行为,落在他人眼中,不过又是一场笑话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究竟想要借此来证明什么?有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但是他不敢去深想。
一连几日,他脑中思绪纷乱,久久不能平息。虽然他克制着自己不要莽撞地去见雪祈,但这个疑问一旦成形,便像一只只白蚁,细小却刁钻,锲而不舍地在他的心口一寸一寸地啃噬着,令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他强撑了几日之后,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决定夜探空桐府。
之所以是夜探,是因为他没有自信还能像以前那样受到空桐府上下的礼遇。尤其是雪祈的新婚妻子慕容絮儿,他直觉那是个心机深重的女子,他不想见到这个女人,更不想与她正面交谈,虚以委蛇。
这一日夜过戌时,月刹便已悄悄潜入空桐府邸,遁入庭院的角落中,静静灵域HTtp://92KS/10234/注视着空桐府主人的卧室方向。
卧室中一直亮着烛光,窗边映出了女子低头刺绣的倩影,不用想也知道,那女子必定是慕容絮儿。
月刹不愿惊动絮儿,心中盘算着应如何避过絮儿见到雪祈。
此时窗边的身影动了一下,月刹定睛看时,发现絮儿已经离开了座位,身影渐渐从窗边消失。片刻之后,絮儿推门出来,身上穿戴依然十分齐整,并不像是要休息的样子。
月刹正疑惑她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却见絮儿拉住一个经过的小丫鬟问道:“雪祈休息了么?”
那小丫鬟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之前经过修行阁,看见里面的灯火还亮着,应该还没有休息。”
月刹听得心下十分疑惑,怎么雪祈和絮儿是分房睡的?
此时絮儿已经走出了主卧的庭院,月刹不敢怠慢,立即掩着身形跟了上去。
他远远尾随着絮儿穿过回廊,来到另一边的庭院,院中只有一座两层高的阁楼,正门匾额上写着“修行阁”三个字。
对于修行阁,月刹倒是不陌生,几乎在每个贵族大宅中,都会有类似修行阁之类的地方,是族中弟子潜心修行的地方。只是现在这个时候,雪祈抛下妻子呆在修行阁中,是在做什么呢?
修行阁中一楼暗着,二楼亮着烛光。絮儿推门进入之后,便径自上了二楼。月刹跟到门前,抬头看了看,提气一个纵跃,便悄无声息攀上了二楼的阳台。
他找了一个暗角潜伏下来,然后轻轻离开窗户的缝隙往里看去,只见雪祈双眼蒙着白绢,独自一人盘膝坐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一动不动。
此时絮儿已缓缓步上二楼,走入房内,在雪祈身后静静注视了片刻,然后开口道:“雪烙,你该休息了。”
雪烙?月刹听到这个名字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恍惚中听见雪烙道:“嫂嫂,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么,你这样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