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自己可能要到民工牛耳的老家去一段时间,张子楚算了一下,心道,至少要一个礼拜吧?
于是张子楚就给自己的老情人——实际上这么说是对的:老情人!
张子楚给老情人王嫱发了一个信息,说自己因为单位的一件急要出差一段时间呢。落款:想你的小张。
王嫱回信息说你这么匆忙啊,也不回来准备准备……带点换洗的衣服啊什么的。
张子楚说不要了,换洗的衣服到了出差地点随便买几件就可以了。王嫱回了一句关键的话: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张子楚苦笑了一下,心道,难道你王嫱不就是一朵野花啊?而且还是老野花呢,哎,我张子楚现在成了什么了?简直就是一个狗屎的腐败分子啊!最起码老子的生活作风不端正啊。
张子楚还陡然地想到了久不联系的在省城的女朋友李艳,他想到李艳,心里就是一阵颤栗和疼痛,但是正是这个颤栗和疼痛的感觉让他欣喜地意识到:
他心里的疼痛至少说明自己对李艳的爱情还未完全消退……
张子楚的这个感觉其实就像李艳这个时候的感觉一样,李艳在省城的党校里当经济学教授,她上课的时候也会走神,她走神其实就是想到张子楚了,女人一想到张子楚,毫无疑问她的心也会疼一下,于是她也会欣喜地意识到:她心里的疼实际上就是自己对张子楚的爱情没有完全消退忙呢……
说起来张子楚和李艳都在等着时间来疗伤……治疗彼此给予对方的巨大的伤害。
在叫里湖镇长途汽车站的广场上,民工牛耳见到了张子楚,民工牛耳心里奇怪的是张子楚为何要和他一起回老家奔丧呢,哎,为何啊,管他什么事情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讲义气的人?!
民工牛耳确实有点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他嗫嚅地问张子楚,你……你……这是干嘛呢?对了,张镇长……
牛耳不像以前那么对张子楚说话随意了,他显得很拘谨的样子,张子楚心里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自己长期不联系民工牛耳才导致如此的啊,张子楚笑道,喔,我也想顺便回自己的老家看看呢,看看爹,还有我的瘸子后妈,对了,我记得我们村离你们的那个村好像不远的。牛耳啊,你姐夫丁彤章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人多老实,他究竟得罪了谁啦?而且他是我张子楚曾经的师傅呢,对我张子楚有恩啊,哎,他不是做油漆工做的很好很好的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干嘛突然要回老家呢?
两人上了一部长途大巴车后张子楚就在不断地问民工牛耳。
牛耳叹息一声,道,张镇长……哎!
你别这么叫我好不好,我不习惯的,我们是兄弟啊,你还是叫我张子楚……
好的,张……子楚,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老家的,他没和我说啊,他不做油漆工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他到工地开大车去了,牛耳——喔,就是那个老板牛耳叫他去开大车的,说给他开高工资……
民工牛耳把他知道的情况都对张子楚说了,最后叹息一声,哎,我的可怜的姐姐啊……她成了寡妇怎么办,还有两个孩子在念书要钱呢……
忽然,牛耳又幽幽地对张子楚说道,其实我姐夫……妈的这个丁彤章不是什么好玩意,死了活该!我对他早就看不惯了,赚了钱不寄给姐姐,而是去……去嫖娼,我发现过有一次他偷偷去看那种病的!
啊?什么啊?张子楚显然愣住了!
车开了一天一夜,在民工牛耳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张子楚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曾经的油漆师傅丁彤章的不为认知的阴暗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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